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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如往常,她翻着手里从小世界搜集上来的话本。

最新这册是旁人今日刚送她的,里面讲了一个叫干元界的地方,有位清冷渊懿的谪仙人物,得世人景仰,如山巅白雪,却被亲师尊亵弄凌辱,最后成了个翻覆干坤、杀人盈野的灭世魔尊。

小仙子觉得这个故事听着特别耳熟,又想不起来,她看着入了迷,不知道什么时候困得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再从臂弯里睁开眼,小仙子奇怪得眨了眨眼——

司天宫外竟暗了下来,就像凡界的夜晚一样,只有那一盏盏星灯在昏暗里熠熠着,犹如夜空中的长河微星。

可是仙界,何曾有过夜晚了?

云摇奇怪着,从桌案后坐直身。

然后她忽然惊见,隔着窄窄的一条檀木桌案,自己对面竟然多了个“人”。

那人生得清隽穠丽,眉眼间透着一股慵倦,肤白得压雪一截,唇红如血。而最诡异又妖艳的,是他低阖着的眼尾下,一道淡淡迤开的冷玉血沁似的魔纹。

如世上最剧毒又最绝艳的花丝,蛊人而致命。

而那一袭玄黑袍子,领口袖边皆绲以金丝银线,袍尾宽展,在桌案下铺延开来——笼罩了整座司天宫的“夜色”,原来便是从他袍尾燃起的墨色魔焰。

在他身后如焚如噬,盛极滔天。

云摇面色陡变,迅疾抬手想召出什么。

只是尚未离开桌案,便见那人袍袖轻卷,一道墨色中夹着血色的魔焰从他冷白如玉的指骨间飞出,缠上了云摇的手腕,然后向下一拉——

“砰。”

小仙子的手腕被重重扣回了桌案。

“别乱动。我今日杀得人够多了,不想再多添一条,”那人启唇,声音懒慢也低哑得蛊惑,“何况,你长得……有些像我一位故人。”

随他话声,那人眼尾处睫睑长撩起,血沁似的魔纹犹如活了过来,愈发艳丽逼人。

他贴近,抬手,冰冷的指骨勾挑起小仙子的下颌——她已被他魔焰缠上周身,每一处都缓缓收紧,动弹不得。

只是望着她的五官,那人的眼神却渐渐虚无,像是湮入了长河流沙,从无尽无望的时光里,寻找一个早已模糊淡去的虚影。

“师……”

只一个字,那人眼神骤然清明。

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眼底血色弥漫颠山覆海的暴戾与疯狂——

他猛地扼住了她窍细的颈。

“谁允许你用她的脸!?”

身上魔焰如灼,痛意瞬间蚀骨之深。

云摇疼得绷紧,一度意识将碎,偏连呻吟都被那人以魔焰死死迫在口中,痛呼不得。就在不知时久她已堪堪濒死之际,忽觉得周遭一切都平息下来。

云摇艰难睁开眼。

两人之间的桌案,早在魔焰触及时便灰飞烟灭。

此刻那人近在咫尺,身上玄黑衣袍几乎要将她吞裹。

他俯身下来,着迷又厌恶、沉沦又压抑地望着她的眉眼,最后只逼出一声沉哑至极的低声:

“仙界皆言,你掌管着神器往生轮。若你将它拿出来,我饶你不死。”

“——!”

[往生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