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阎肇去首都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债券随时能通兑,房产也跑不了,是小旺的就是小旺的,它随时能收。
但公安局最近要给米局定《起诉意见书》,还要帮齐松露翻案,这些案子全是阎肇主理的,他要走几天,公安局对於范振华和米局那帮人的量刑结果将会完全不同,齐松露恐怕也就翻不了案了。
这也是陈美兰特别后悔的地方,她不该意气用事,一冲动就把事情全盘捅出来。
这会儿她心里也没底,怕孩子一唱歌阎佩衡要更烦。就说:“圆圆,不要再唱了,爷爷不高兴。”
“唱,再唱两句我听听……”电话里的阎佩衡居然说,语气跟个孩子似的。
正好这时阎肇进来了,接过了电话,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里阎佩衡的语气特别平和,并且说:“老三,刚才是西山的女儿在唱歌吗?”
“那是我闺女。”
“她的声音可真像星星。”老爷子在电话里说,声音充满着无奈和难过。
其实并不奇怪,毕竟有着扯不断的血源关系,圆圆不仅长的像阎星,小时候爱唱歌的习惯,只属於陕省的口音,会唱的老式儿歌都跟阎星很像。
隔了二十年,这是个跟阎星住在同一个地方,属同一个外祖母的血脉。
老爷子刚才险些濒临死亡,此时还气的心绞痛,他意识有点错乱。
阎肇问:“阎卫现在上首都?”
阎佩衡深深叹了口气,随即厉声说:“不必,不准回来。让阎卫和米兰把小旺的钱清算出来,立刻还给他。告诉你二哥,他和米兰要是赔了钱,就拿房产,工资抵,实在不够,就像美兰说的,割肉偿还。”
……
“让他们还清楚帐再上首都,我死不了,我会很健康的等着他们!”秋后算帐。
阎肇要挂电话,阎佩衡又问了句:“老三,孩子们还好吧?”
阎肇没回答,把电话挂了。
这一闹都闹到晚上8点了,钱肯定得还,阎卫想当时就想把债券交了,但阎肇不同意。
“兑成钱吧,我只收钱。”他说。
要是债券跌的太惨,难道缺的钱让阎肇夫妻补,怎么可能。
阎卫俩口子也没脸再在阎肇家呆下去,正好阎斌请他们过去给苏文上柱香,就去一支队的老宅子了。
目送他们两口子出了门,阎肇问美兰:“以你估算,米兰手头的债券能兑出多少钱?”
陈美兰大概数了一下债券,以最坏的结果来估:“钱我估计顶多能有十万,那幢楼的签约合同是20万。”
也就是说米兰辛辛苦苦这么些年,最后其实就剩下三十万。
阎肇在下油泼面,面坯被他压平整,啪的一声,皮带一样光滑薄亮的面条飞锅里了,顿了良久他才说:“大哥是学哲学的,出国后曾经写信跟我说,国内的教育没有任何前景,这个国家没有希望,古有李鸿章的留洋派,如今自己会在国外培养三个儿子,等他们长大之后回来报效国家,他坚信国外良好的教育会让他的儿子们成为栋梁之材。二哥阎卫,我向来觉得他人虽说没出息,但还算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