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像是认命般,不挣扎,不动弹,就等着丁清自己爬起来。
黑影从巷顶跳下,正落在丁清的背后,一双眼像是带着寒光般扎人,他单手提起丁清的后领,把人从那男人怀中扯进自己怀里后,满身煞气,比那阎王殿的阎王还要骇人。
被丁清压倒的男人起身,身旁椅子断了个腿,他扶着墙面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眸光闪了闪,上下打量。
丁清理了理长发,对周笙白道:“老大,这人冥顽不灵,不用问了,直接烧杀!”
周笙白垂眸看见她的发丝还有一缕挂在了耳上,伸手拨了下来,又附身凑近丁清的耳畔,压低声音不满道:“你到底私藏了多少符纸?”
“最后三张了……”丁清糯糯低声。
周笙白道:“以后离男子远些。”
丁清:“……”她哪知道对方是男是女?这人说话又低又轻,坊间传是女鬼,她也误会了。
“听话吗?”周笙白见她不答,问她。
丁清点头:“听话的。”
“那就出巷吧。”他道:“这里太黑了。”
丁清被周笙白牵着手往外走,她回头朝那红衣男子看了好几眼,低声问:“那他怎么办?”
周笙白道:“他自会跟来。”
长安巷头,月色倾泻,与黑暗的巷中相比,这里恍如白昼,还可从街巷的缝隙里,瞧见不断往窥天山方向行走的鬼魂们。
周笙白说得没错,那红衣男人果然跟着他们出来了,待他走进月光里,丁清才看清了对方的相貌。
他很年轻,大约二十多,面容还算俊俏,只是身形消瘦,看上去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自出了巷子,他的眼神便一直在丁清和周笙白的身上来回打量。
“你方才提了窥天山。”似乎是见周笙白拉着丁清便要离开,男人有些等不及,便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怎么?你想投胎?”丁清瞥他。
男人眉心轻皱,并未开口,周笙白反问他:“你方才说,人是因情而生,不能因为死便忘却。”
“是。”男人道:“生死不该是两个灵魂之间的阻隔,人无情不成人,若因为死便要割舍生前一切情爱,未免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