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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云在折磨了周离虞之后,继续折磨他。

周笙白背上的疤痕被他重新割开,那是他折磨人的手段,他惊奇地发现,当年周笙白被折断双翼的地方,还有一对羽翼根部的骨节,他说这骨节还可再生双翼,他笑着道:“来,小东西,让爹看看你的能耐,看看你还能不能飞。”

於是折磨加剧,周笙白最终没能长出双翼,他只长出了大约半指长的翼骨,而他的翼骨可以伸展出虚实难辨的漆黑羽翼。

他也可以飞,但终是没了翅膀。

直到他吃了翎云,食下过多难以负荷的血腥,双臂也开始化形,成了与翎云一般的鸟,即便是鸟他也是个四翼的怪鸟。

丁清恨死了永夜之主。

一个人若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那他在人间的所作所为,都不能称之为了凡人着想,他只会将这个世间,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他已然是个怪物了。

丁清轻柔地用掌心贴在周笙白双翼的根处,那里穿过玄衣,却不破开玄衣,他的这双翼骨,就像是人死后腐坏的屍体还保留着魂魄般,永远跟随着他。

所以他冬天的时候,布满黑羽的双翼不能久飞,他说因为天冷,冻得骨头疼。

其实不是,是因为他於冬夜出生,翎云在寒冷的夜里折了他的翅膀,将他一双羽翼由冰冷的雨水打穿、打烂,所以每每冬天,他的双翼会疼。

周笙白注定不凡,他比苍穹之上的人多了人性,也比普通凡人多了力量。

丁清慢慢低下头,一吻落在了周笙白的肩背上,这个吻很轻柔,他毫无知觉。

“痛吗?”她问。

周笙白摇头:“早就不痛了。”

“可我好心疼啊。”丁清又一次吻上去,周笙白仍旧没有察觉她的吻,但他能察觉丁清脆弱的,露出软肉的心正颤巍巍地安抚着他,拥抱着他。

他感受了满足。

“我想我大约知道你在天石镜里看见了什么。”周笙白瞥了一眼最后一只化为枯叶的蝴蝶,目光温柔:“你不知我被翎云折了双翼,便没看我过去的悲惨;你不知赵煊的死因,便没看我心中的自私暴戾;而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很寡淡,怨怪,憎恨都持续不了太久,所以,你看到的应是我拥有的全部美好了。”

丁清轻声地嗯了,周笙白便笑了:“是否看到,全部是你?”

他很直接,也很确定。

直接脱口而出,不怕丁清说不,确定他的一切美好回忆,皆从遇见她而起。

“老大,我爱你。”情到浓时,丁清不自禁。

“嗯。”周笙白知道。

丁清笑道:“你就算不说爱我,我也知道你有多爱我。”

周笙白抿嘴一笑。

他不会说的,不会说他的爱远比丁清看到的那些美好之外,还多了许多阴暗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