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长者哑言,眼见着那些古董字画一一被抢,无能为力地喊道:“这是城主最喜欢的字画!这些都价值千金啊!你们不要再抢了,不要再抢了!”
“这是我们赵家全部家底,这些都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传家宝啊!”
“你们这些强盗!你们会遭报应的,放下!快放下!”
几个老头儿被人一脚踹在地上,气急攻心,其中有一个居然呕出一口血来。
他见一年轻女子怀中抱着不知从哪间屋子里带出来的珠宝,那女子嘴里嚷嚷:“报应?你们赵家已经得到报应了。自己是捉鬼的,居然还养着祖宗这只恶鬼,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要说报应,现在就是赵家的报应!”
吐血的老头儿上前一扑抓住了女子脏兮兮的裙摆,那女子挣扎时,怀中的珠宝掉下了些,一串红宝石项链掉在地上,窍细的绳子断成两节,红宝石滚了一地。
丁清记得这条红宝石项链,那是赵长宇喂她吃下丁澈的肉、百般折磨后,赵煊哄着她,说要娶她而送她的。
那段时间丁清装作很听话,想要帮助赵长宇获得不死的身体,获取了赵煊的信任。
赵煊除了送她红宝石项链外,还赠给她许多珠宝首饰,现下再仔细看去,那些首饰可不就抢夺财物的女子怀中抱着的那一堆么。
丁清也还记得,那女子是跑进赵煊的房里抢出这些来的。
其实有些事若去细细推敲,也可见其中的另一面。
好比赵煊是男子,房内不会放女子的首饰珠宝,他是鄞都城的城主,更是家财万贯,不会稀罕这些珠宝到要将它们藏在自己的房中。
唯一能解释的,大约是丁清在假意讨好他的那段时间,曾佩戴过这些物件。
丁清戴过,他就收着了。
赵煊已经死了大半年了,许是赵长宇把控了他一生,他死后只化成一缕游魂,甚至没有意识。赵家的人并未给他最后一丝魂魄痛苦,只由他在城主府的长廊小道里来来回回飘了七日,而后彻底消失。
“别看了。”周笙白的手指遮在了丁清的眼前,方才路过城主府,里头发生的一切他也都看见了。
周笙白知道小疯子是爱他的,可事关赵煊的一切,他都尤其警惕。
丁清听他的话,收回目光,沉默了许久后,她突然开口:“我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周笙白问。
丁清道:“赵煊其实很怯懦,所以他不曾反抗过赵长宇,照理来说,他这样的人在赵长宇死后应当是觉得轻松的,可又为何有勇气去死了?”
“我想,他若有死这个勇气,那早在赵长宇附身於他身上时,就会选择以此摆脱自己难违的命运了。”
丁清说完,周笙白怔了怔,他眼眸低垂,神情藏匿,竟是无言以对。
见他久久沉默,丁清疑惑地开口:“老大?”
周笙白抿了抿嘴,问:“你问他死的原因,是好奇,还是在意?”
“是……凑热闹。”丁清早对赵家的一切无感,她不是个会回头看的人,只是见如今的赵家有些唏嘘,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