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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杀死他们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周笙白也是如此,一般凡间杀人的东西,都不能对他造成多少伤害,即便有可以破开他皮肉的办法,也无法夺取他的性命。

但有一点倒是可以告诉丁清,便是他们所惧怕之物,大多很渺小或脆弱。

丁清听到这儿,捂着耳朵连连摇头:“你别说了,我不听了。”

她怕周笙白说得太多,一不小心透露了他自己的弱点,她不想知道,她还在忌惮永夜之主留在她身上的血。

周笙白带她到了闭苍山庄的后方,盛夏季节山林里的野果长了许多,鸟雀成堆,一只只立在枝头上叽喳叫唤。

丁清下了马,一眼就看见了长在悬崖边的果树。

那树上结的果子,与周笙白之前带来骗她说有毒的果子长得一模一样。树的根茎连着悬崖边的山石,但树枝全都往山崖外长去,歪歪斜斜地分出了许多扭曲枝丫,光是看树干便知道这棵树有许多年了。

周笙白拥有双翼,可以在天空自由翱翔,悬崖与平地於他眼中没有区别。

那棵树的枝干很粗,果实还未完全成熟,不如全都长红时甜脆,但吃起来并不涩嘴。周笙白道:“这果子即便是刚长出来,都只有果香,不酸涩,所以我以前很喜欢吃它。”

悬崖峭壁边,上百年的老树上坐着两道身影,丁清靠在里侧,弯弯的树干上,周笙白放松地斜倚着另一根树枝,眉眼眺望脚下不远处的云川城。

他以前也经常在这儿看周家,他的视力很好,只要是眼光所能及的地方,他都可以看得很清楚。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周家的几所庭院,可见其中一些周家弟子画符,也可见被周瑷保护得很好的周椿与同伴嬉戏玩闹。

那些都是周笙白不曾拥有过的童年。

丁清望着脚下云层密布,晃荡着双腿,连带着树干枝丫也轻轻摇摆,结在树上的果实她一颗,周笙白一颗,吃得满嘴流汁。

周笙白对她提起的过去越来越多,他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清晰,犹如一块碎裂的拚图,逐渐拚凑成完整,不再神秘。

丁清心想,从某些方面而言,她与周笙白真可谓同病相怜,都有不美好的过去,都曾看不到自己的将来,都在人间不断摸索存活下去的办法。

“幸好。”丁清道。

周笙白问她:“幸好什么?”

“幸好那时,我是想来找你的。”丁清侧过脸朝周笙白看去,她的眼尾有些泛红,嘴唇被果汁浸得湿润,一张一合道:“在下定决心来找你之前,其实我已经决定从此归顺永夜之主了,因为……拚命坚持自己地活着,很苦很累,我觉得或许妥协后会有难得的轻松。”

“但幸好我没有那么做。”丁清朝周笙白笑了笑:“我很庆幸我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不顾一切也要攀上你这棵大树。”

“老大。”她真诚道:“和你在一起这一年,是我过得最轻松自在快活的一年。”

在周笙白的身边,她没有感受过压迫,没有恐惧,没有因为不断揣摩而绷紧到神经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