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的手抬了一半,便被周笙白抓在掌心按了下去。
丁清一慌,声音带着鼻音的委屈:“他骂你。”
“料到了。”周笙白轻声道。
自那一个人口无遮拦后,也有其他人跟着一起起哄,周笙白其实早就料到了这般场景,他在五堂境内,本就不为世人所容。
他自然知道,一旦他与丁清成亲,以周家的名义发帖,五堂境内有头有脸的人都会赶到,其中也包括正被永夜之主操控的南堂和西堂。
周笙白不怕辱骂,他自小便在这些人的恶心眼神中活过来的,他要的便是他们的愤怒,他们自以为的高高在上。
“我帮你欺负回去!”丁清道。
“清清对我真好。”周笙白居然还有心思与她调情。他低声笑了笑,看向堂外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轻言:“你知道大部分凡人的通病是什么吗?——欺善怕恶。那么现在想要他们闭嘴就很简单了。”
挣扎得越狠的人,其实越怯懦。
他们将一切与他们不同的视为异类,排斥心越强的人,受挫的表情便越有趣。
苏威的阵法之内,周笙白又设了个阵,那阵法引得西堂前来的司千重脊背发寒,他惊诧地看向周笙白,忽而起身问了句:“周公子意欲何为?”
周笙白理所应当道:“自然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完成我与清清的婚礼。”
司千重连忙抬手,让身后西堂的人安分守己,莫要再开口多言一句。
他是下一任西堂堂主,什么阵法能杀人,他清楚得很。
见西堂如此,北堂也不敢轻举妄动,南堂那边还有个跪地呕吐的,至於东堂的人脸色便更有趣了。
上官堂主厚着脸皮硬坐在一众小辈之中,从头沉默到尾。
“能控制住言行的人,坐下吃,控制不住言行的人,我来帮他控制。”周笙白道:“但我啊,是个怪物,耐心时有时无,迄今为止知道唯一一种能够完全闭嘴的人,就是屍体,想来在场各位对此非常熟悉。”
是威胁。
阵法范围还在缩小,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现下逐渐迫人了起来。
有人察觉到呼吸开始不顺了。
西堂的人逐渐反应过来,这阵法将整个儿周家与外围完全分割,像是密不透风的墙,一层层把他们包围住,且在不断缩小。
场内人多,一人一口气,逼仄的阵法内,仅够众人撑到婚礼结束,若再有闹事者拖延时间,这场婚礼中,必有被憋气而死的人。
司千重适时开口:“吉时将过,周公子应当不想错过吧。”
“自然。”周笙白腰背自始至终笔挺,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南堂那些脸色难看的人,转而面对周椿时口气稍稍缓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