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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石阶那儿丁清没注意,等她凑近对方才发现这里的碎石很多,都是半人高或者一人高的样子,杂乱的碎石丛中破石长出了许多小花,白白的一朵朵,没有绿叶,单根花杆笔直朝上。

那花儿在风中摇曳,丁清仔细看了一眼,周围的碎石像是被人刻意搬过来为其挡风一般。

“这是老大种的花吗?”她蹲下,想去拨弄一片花瓣:“我从没见过这种花。”

周笙白见她伸手,目光一瞬凌厉了起来,声音比寒风还冷:“别碰!”

莹白的指尖一颤,丁清的手指几乎立刻止住了,周笙白仅能看见她的发顶,看不见她的表情。

片刻的沉默像是打碎了什么。

丁清懊恼,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丁清啊丁清,你要懂分寸呀!这么强的老大是很容易找来的吗?下回套近乎之前,先三思而行,莫要触其逆龄啊!

第18章

白花上有周笙白的秘密,丁清牢记他的约法三章,不是她该问的,不问。

所以她收手站起来,老实认错:“对不起,老大。”

丁清道歉时低着头,一双明亮的鹿眼半垂下,饱满却小巧的嘴唇微微抿着,看样子就像是被人从破烂中捡回的小狗,讨好地围在主人身边打转,却被嫌烦。

其实丁清没那么可怜,她很聪明,知道自己长了一张无害的脸,稍一示弱便显得尤其委屈,她没打算以此欺骗周笙白,只想他赶紧消气。

周笙白於风中静了许久,心里越来越烦躁。

窥天山顶除了他,谁也不能来,山巅上种的花除了他,谁也不能碰,这是规矩!

他忍下丁清来山顶找他,没忍她要去碰花,到头来,周笙白却在这儿自省是否把话说重了。

他刚才的口气的确不太好,小疯子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似的。

她要是真的落泪了怎么办?

丁清可哭不出来,她的眼泪早流干了,且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见周笙白不说话便当他消气了,於是扬起笑卖乖道:“山上风好大,老大我们下去吧?”

周笙白的嘴唇动了动,含糊不清地唔了声,率先离开山巅。

丁清跟在他身后,走过碎石旁她随意瞥了一眼石缝中的白花,脆弱的小东西却是从坚硬的山石中长出来的。

周笙白回到洞府后绕过水池,看见屏风上挂着昨夜被丁清身上染湿的被子。

越过屏风看向自己平日休息的地方,石床上的软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幔朝两边拢去,夜明珠上的黑绸也被摘下,叠得方正。

与他平日里的习惯不一样。

周笙白喜欢把石床上的被子铺得很厚,乱些没关系,但一定得软,而且床幔得垂下,将石床完全遮盖住,这样有种鸟类筑巢的包裹感。

醒目的改变叫周笙白伸舌舔了舔微痒的獠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带了个人来住处了,还把床让给她了,以后生活怕是多有不便。

反正现下没下雨了,不然把小疯子送回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