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从来没有踏出过皇城,然而长信侯府一家两个儿子,却都是十几岁就在战场上长大。
魏熊转身径直离开,阮康成立刻跟了出去,魏熊有些奇怪,看着阮康成道:“你来做什么?”
“我跟着你啊!”阮康成直接道:“你要去打仗对不对?”
听到阮康成的话,魏熊忍不住笑了,挑起眉道:“那又与你一个文臣何gān?”
“我能打的。”
阮康成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肌ròu,认真道:“算我一个吧。”
魏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阮康成虽然年长他许多,但却是个书生模样,长得文文弱弱的,反而是他,十三岁就被蔚岚扔到边境去,后来直接掌管青州,风chuī日晒,征战杀伐,倒是英气许多,竟然是比阮康成高出一个整整一个头来。
他打量的神色,让阮康成有些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去吧。”
魏熊笑了笑:“我是去送死,你没必要跟着。”
“你既然是送死,”阮康成立刻沉下脸来:“你又为何要去呢?”
“我信我的兄长,”魏熊将目光落到城外,目光沉沉:“若我兄长决定出战,那么魏熊自然要战。”
他的姐姐,如此睿智,哪怕还在生产之时,仍旧要牵挂着这一城百姓,不到万不得已,蔚岚绝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他不需要知道理由,也不用询问原因,他只知道,只要是蔚岚做的决定,他必然全力以赴。
这一辈子,蔚岚以女子之身庇护长信侯府,督促他长大,承担着自己从来不该承认的艰辛与辛苦,他作为弟弟,从来没有给过蔚岚什么,也是只能在生命所有时光里,为她赴汤蹈火,用以还报她这么多年庇护之qíng。
阮康成看着魏熊郑重的神色,跟着他一起看向城楼,慢慢道:“你是如此想,我又何尝不是?”
“我与她十四岁相识,如今十几载,她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她既然说要出战,那必然是此刻是最佳的时机,那我又怎能退缩?”
“那些腐朽老儿是怕极了打仗,我却是不怕的,”阮康成笑了笑,目光里带了苦涩:“反正,也有人在下面等着我,我怕什么呢?”
魏熊愣了愣,沉吟片刻后,他抬手拍了拍阮康成的肩:“去换衣,城门等你。”
说完,魏熊便回了长信侯府。
此刻容华的人还在集齐,时间争得一分是一分,他让下属去点了自己一万兵马,换上铠甲,同时来到蔚岚产房门口。
蔚岚生产极为克制,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都是产婆在鼓励帮忙,蔚岚只有呼吸声让人清晰可闻。
魏熊站在产房面前,温和道:“姐姐,我要上战场了,姐姐有什么吩咐的吗?”
“你只有两万兵马,”蔚岚艰难开口:“必须……速战速决,一定要活捉容华。因为,桓衡不会增援。”
桓衡不会增援。
蔚岚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哪怕她一直想把桓衡当成当年那个少年,然而关键时刻,她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容华带了兵力来,自然不会只是区区几万人,必然是要直接拿下盛京。此刻战场上,谢子臣一定能是最好的击破点,桓衡不可能从谢子臣那里减人,相反,他还会在谢子臣那里施加压力,意图一举攻破。
也就是说,这些人,必然是从桓衡对战那边抽调的人马,哪怕不是直接抽调,也会从桓衡那里减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