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在意的人,不是我的。而如今要顾及这朝堂安稳、主审此案、身为尚书令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当然不在乎这个朝廷要如何管,你也不在乎朝廷乱成什么样子,你也不在乎陛下会如何想我,你嘴皮上下一跪,膝盖一弯,我就要为你去承担这些,凭什么?”
谢子臣冷笑出声,王曦不再言语,他垂下眼眸,捏紧拳头,一言不发。
蔚岚静静看着他们两,许久后,有些无奈道:“阿曦,回去吧,你还病着。”
“阿岚,”谢子臣也开口了,淡道:“回去吧,入夜了。”
蔚岚并不言语,她看着王曦单薄的衣服和脸上不正常的cháo红,便知道他是从chuáng上下榻后直接跑了过来,。她心有不忍,抬手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王曦身上。
“阿曦,”她柔和了声音:“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盛京第一贵公子王曦,如果失了他的风度,该多可惜啊。”
王曦愣愣抬头,看着面前一如当年美貌温和的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年少时身边所有人似乎都变了,都离开了,能够证明他当年的痕迹似乎dàng然无存,唯有眼前这个人,成为他唯一能够证明他当年的人。
她仿佛是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始终那么耀眼,那么温和,那么顾及所有人,又游离於所有人。
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住她,然而对方却被谢子臣一把拉了过去。
“走吧。”
谢子臣将带来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面色冷峻道:“他死不了。”
蔚岚笑了笑,同王曦告别。王曦静静看着那个人别谢子臣握着远走,披着带着她身上香味的大氅,好久后,闭上眼,低笑出声。
谢子臣拉着蔚岚上了马车,一直压着自己的qíng绪。
蔚岚感知他qíng绪所在,没有言语,抬手拿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你生我气了?”
谢子臣想起自己做的事,又忍不住失了底气,蔚岚放下茶杯,听到他说的话,愣了愣,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低低应了一声:“诧异大过生气吧。”
她向来是个极其理智的人,这段感qíng里,谢子臣从来比她不理智太多,她很长一段时间以为,谢子臣在这段感qíng里会无底线的妥协和让步,比如言澜的事,他不同意救,是她执意要救,最后他也帮了她。
这样她并不觉得开心,她如果一直在朝堂上,谢子臣这样优秀的政客,两人早晚有jiāo手的时候,谢子臣一味的退出会让她觉得láng狈和不甘,她并不介意和谢子臣jiāo手,成王败寇,战场如此,朝政也这样。所以谢子臣表示要将朝廷上的事和两人的事分开时,她是很乐意如此的。
尽管会为林澈觉得惋惜,为上官国成的死觉得对不住苏城,可是她已经尽力了。她尽力了的事,问心无愧,谢子臣有他自己的立场,她不是会拿感qíng去bī着谢子臣退步的人。
只是她以为会一直因为感qíng影响自己、会一直退步的谢子臣突然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她不免有些诧异,忍不住道:“陛下我已经说服了,子臣,为什么言澜你让了步,可是这一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