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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曦听了蔚岚的话,却还是有些不安。

蔚岚其实脑子也有些乱,拍了拍王曦的手,便走了。

看着蔚岚的样子,王曦左思右想,还是朝着谢子臣追了上去。

这种关键时候,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他向来是个抓住机会的人。他知道蔚岚要救的不是林澈,蔚岚说让他放心,可要救的,未必就是林澈。

他追着谢子臣上去,拉扯住谢子臣,压低了声音道:“谢大人,我有事同你相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事,”谢子臣淡然开口:“可是已经定下的事,我不会改。如果只是为了你那点私qíng,你不必再同我说了。”

说完,谢子臣便打算上马车,王曦气恼,一把抓住了他,怒道:“谢子臣,你当真要如此绝qíng吗?!”

“王曦,”谢子臣抬起眼皮,漠然道:“这句话,当初林澈把你bī得从镇国公府出逃的时候,你怎么就不问问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我看你是昏了头。”

“我不是昏了头,谢子臣,我只是觉得,人死了没什么意义,你恨他也好,气恼也罢,他活着至少能赎罪,你让他死了又有什么用?”

“恨他?”谢子臣摇了摇头:“王曦,我并不恨他。只是我管了这个案子,他做的事该死,他死了好处更多,所以他要死。可是他或者不死,对我来说没有多大意义。”

“那你为何一定要他死?!”

王曦bào怒出声。

谢子臣静静看着他,许久后,反问:“他不该死?”

王曦语塞,谢子臣拂开他的手,上了马车。王曦捏紧拳头,冷声道:“谢子臣,若你帮我这一次,我王曦这辈子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这话是承诺,却也是威胁。谢子臣顿了顿,没有说话,直接离开。

谢铜有些担忧道:“公子,我们这样激怒王公子没事吧?他毕竟也是王家嫡子……”

“我如今,还需要在意嫡庶之分吗?”

谢子臣淡然开口:“别担心,我和王曦,本也不需要什么qíng谊。”

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他谢子臣的盟友。王曦这样的人,携手扶着太子上位以后,他们就不可能再是朋友了。

他想要林澈死吗?

他不是想要林澈死,他是想要一份公道。同窗那么久,认识那么久,他谢子臣的心又不是铁做的,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些眷恋和柔软。他给过林澈信任,甚至将他一度当过自己人,当过朋友,可林澈说捅刀就捅刀,又在意过他们分毫吗?

林澈是人,嵇韶就不是?

他不是王曦,对林澈没有那么独特深厚的感qíng;他也不是蔚岚,为了大局给过苏城承诺。他无牵无挂,林澈该死,大家都下不去手,他来,又怎样?

马车摇摇晃晃离开。王曦看着谢子臣的背影,捏紧了拳头,最后还是转身去了宫里。刚到内宫,便被苏白身边的侍从拦住了,那侍从有些尴尬道:“王公子,陛下说了,这事儿他管不了,您还是去求谢子臣吧。”

直接连门都没让他进,王曦便知道了苏白的意思。

他想了想,又回了王府,找到父亲说了此事,王丞相听完以后,便直接道:“林家的事你不要管了,你再多嘴一句,这个月你都别想出家门。”

王曦又出去,各路能帮得上忙的朋友都想去找一找,结果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他今日会来做什么,统统称病不见。

这是王曦这辈子觉得最无力的一次,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便到了天牢。

来到天牢里,林澈就坐在牢房中,静静看着牢房的砖瓦。他仿佛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平静又羞涩,看见王曦进来,他笑了笑道:“我最近写了几幅字,你来帮我看看?”

王曦没有说话。面前的年轻人,他很快就要到弱冠之年,生命却就要戛然而止於此时。

所有人都怪他,都说他该死,连王曦自己也觉得,如果不是林澈,他大概也是要觉得这个人是要死的。

可是这是林澈啊。

这是他从小看到大,是他从小护到大。是帮他写过无数次作业,陪他打过群架,跟着他爬过狗dòng,看过他王七公子所有láng狈的模样的好兄弟。

他还记得小时候曾经问他:“阿澈有什么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