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了,却是道:“阿岚,我真的不是想羞rǔ你。我只是,太难过了。”
蔚岚微微一愣,她不太明白,苏城为什么会难过。
然而这个男人却是走到她面前来,朝她伸出手。
“阿岚,抱抱我,好不好?”
蔚岚皱起眉头,苏城微笑着道:“阿岚,抱抱我,我带你去见谢子臣。”
蔚岚眉头皱得更深,她发现,她已经不大看得懂苏城这个人了。苏城笑容仿佛是要哭出来一样,见她没有反对,他试探着上前来,将她揽到怀里。
“阿岚,”他抱紧了她,闻着她的味道,那慌张的内心仿佛终於找到了一个地方,那么安稳,那么平静。让他想起那一年,她将他从大殿上抱出来。
那是他这一辈子,最安心,最平静的时候。无数个日夜,他都希望能回到那一天,他靠在她怀里,什么都不害怕。
他将头埋在她颈间,慢慢道:“我父亲死了。”
不是父皇,而是父亲。
在他亲自杀了他之后,他终於发现,原来这个人,也是会让他难过了。
这场葬礼埋葬的不仅仅是那个叫父皇的人,埋葬的,还是那个年少的自己。
他在她怀里流出泪来,默然无声。再多的质问也无法出口,蔚岚静静站着,许久后,抬起手来,抱住了他。
“别哭了,苏城。”她gān涩出口。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话刚出口,那个人就像孩子一样,嚎啕出声来。
那一直压抑着的悲伤,任何人面前,他都不敢如此流露出来。他怕他母后觉得他软弱,怕他属下以为他动摇,唯独这个人面前,他才能如此真实的展现自己的内心——他惶恐,害怕,难过。
蔚岚不太明白为什么苏城会在她怀里哭得如此伤心。
人是他杀的,局是他策划的,此时来哭,又有什么意义?
可听着这个人的哭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了那么几分心酸怜悯。苏城哭了一会儿,终於觉得累了,他收住声音,静静抱了她一会儿,终於道:“我带你过去。”
蔚岚点点头,面上看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想,她跟着苏城往后宫里的地牢去,已经是深夜了,皇后早已歇下,就留了人继续审问谢子臣。
苏城带着蔚岚走进地牢时,淡道:“我可以给你看到人,只是为了让你看到他还活着。我保证会让谢子臣活着送到你手里,可是他咬牙不松口说出玉玺的下落,那我也不知道用刑的人会做什么。”
“谢陛下。”
蔚岚跟在苏城身后,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