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子臣是个多疑的,便道:“还是多让人看着点林澈,关键时刻不能出乱子。”
蔚岚点点头,同谢子臣又商量了一下,谢子臣见她累了,便退了出去。
过了几天,蔚岚见时机成熟,便对外公布了魏华的死讯。她早在魏华离开长信侯府那天起就对外散布消息,说魏华重病,“病”了这么些日子,也到了时候,对外公布死讯的时候,倒也没有人注意。加上各方局势紧张,以往的好友,甚至连来都没能来。
唯独谢子臣当天就来了长信侯府,他是悄悄来的,长信侯府挂满了白花,刚进院子里,就看见那人一袭白衣站在庭院里,头上用白色的束带绑着,静静看着月亮。
“阿岚……”谢子臣有些犹豫出声,蔚岚早已察觉他来,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
“你来了。”她苦涩笑了笑,谢子臣知道她是一个凡事都要藏在心里的,便走了上去,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她揽到怀里。
“我在呢。”他仿佛比她还要难过一般,开口道:“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蔚岚平淡开口,仿佛真的看得极开:“你说过,上辈子她七岁就没了,世子也是早早死去,长信侯府早早败落,这一辈子,我来了,已经改变他们命运许多了。”
谢子臣没说话,他从她的话语里听出疲惫来,抱着她没有说话。蔚岚靠在他胸前,他长得真的很高,她与其他男子比起来也算不上矮,在他面前额头却也只能刚刚到他下巴。
他支撑着她,让她觉得格外可靠,她不由得闭上眼睛,沙哑道:“你给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只软弱那么一刻锺,她就会重新站起来,又是那个叱吒风云的蔚岚。
她本来觉得,魏华也不过就是走了。然而当她将祭坛摆上,林夏跪在灵堂前一言不发的时候,她才明白。
魏华是走了,这一生,那个长信侯府的魏华也不会回来。他再回来,也无法再堂堂正正的姓魏,叫她一声妹妹。
她自私葬送了这个男人应有的荣耀和前程,哪怕他从未怪过她,可她却不能不怪自己。
林夏还在前方灵堂跪着,做给来的人看。她面无表qíng,眼眶红肿,任何人见着,都觉得这对小qíng侣感qíng是深极了。
可蔚岚知道,林夏的眼泪是哭给她看的。林夏不是个喜欢和人硬碰硬的xing子,她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在为自己爱的人,讨回一点公道。
但这份公道蔚岚不能给她,她如今不可能再退下来,而魏华也不可能再回来。长信侯府世子的位置,如今哪怕她敢给魏华,魏华又怎么敢要?
蔚岚靠在谢子臣身上,哑声道:“我对不起阿华。”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子臣安抚她:“阿岚,你是个很好的哥哥,她走得很幸福。”
蔚岚没说话,她无法将心中的话告诉他。
谢子臣夜里同她歇在一起,那天蔚岚很累,便早早睡去,然而等到半夜时分,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谢子臣猛地睁开眼睛,蔚岚随即睁开,冷声道:“谁?!”
“世子,三殿下造访。”
外面传来的却是染墨的声音,谢子臣和蔚岚对视了一眼,蔚岚朝着柜子使了个颜色,谢子臣便立刻躲进了柜子,蔚岚朝着外面道:“殿下稍等。”
“阿岚,不用多礼。”苏城站在外面,似乎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