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岚倒也不觉得尴尬,谢子臣却是怕她不知道如何自处,提醒了一句:“你走之前已是刑部侍中,便站到林大人身后去吧。”
这话不用谢子臣提点,她也是知道的,只是意外的是,在她没走过去之前,就听刑部尚书林寻大声道:“魏大人,这边来吧。”
所有人都露出诧异的表qíng,便就是蔚岚都有了几分惊疑,但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便走到了林寻身后,持着笏板行礼道:“谢林尚书解围。”
“既然来了刑部,就好好gān吧。”林寻本不大喜欢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改变了态度,持着笏板转过头去,等待着早朝。蔚岚在他身后思索着,又听他道:“当日你来我府中寻我,偶遇澈儿,却没有借他进我林府,我想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为了大局叛逃前去北方,也是以命搏得南方的安宁,老夫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既然有这样的心xing能耐,就在刑部好好打磨,其他事你也不必担忧,自有老夫担着。”
听到这话,蔚岚心里不由得舒展开来。她向来听说林寻是个护短的,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被护短的感觉。她感激道:“多谢林大人!”
林寻没有回话,时候到了,唱官开始宣布早朝,朝臣跪着迎接了皇帝从御道入殿之后,而后朝臣鱼贯而入。
谢子臣为皇帝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加上桓衡的威胁,皇帝倒也没有为难蔚岚,甚至有些不耐烦给她又升了一级,从刑部侍中升任成为了刑部侍郎,竟就是一下和谢子臣平起平坐了。
这次林寻没有反对,也就无人敢说什么,可这官位明显是皇帝为了之前缺粮糙安抚桓衡所给的,他心里不舒服,整个仪式十分简洁。蔚岚也不是不识好歹的,恭敬领了印章,而后便安静弱jī的站在林寻身后,一言不发。
早朝照例商议了几件早已经拟定今日商议的要事后,皇帝便道:“今日还有事要奏吗?”
没有人说话,皇帝打了个哈欠道:“那……”
“陛下!”谢子臣突然出声:“臣有本要奏!”
一听这话,王曦、林澈、阮康成、嵇韶等人立刻开始在自家老爹背后瑟瑟发抖。
而蔚岚则是早就知道他今日要放个大招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谢子臣掷地有声开口:“臣要奏,金部主事王曦,尚书右丞林澈,中舍人嵇韶,尚书郎阮康成四人昨夜不顾律法,以官员之身夜醉青楼招jì!”
一言出,参了四大家的嫡子,整个朝堂的人不免就有些尴尬了。这里面有三个人都是太子这边的人,太子立在上方,不由得有些头疼,觉得这些人肯定是做了什么招惹了谢子臣,而谢子臣也是……找麻烦就找麻烦,没必要这么不给脸吧?
当然,谢子臣心里琢磨的是,只谈他们招jì,已经很给脸了。
不止太子这么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这几个人肯定是招惹了谢子臣了,皇帝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道:“王曦,可有此事?”
“陛下!”王曦出列,跪了下来,谢子臣出手,必然是准备了证据的,他要还是抵赖,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於是王曦只能苦着脸道:“陛下,我等昨夜年少好奇,的确是去长了长见识,只是,我等并未招jì,带的都是自家的歌姬,还望陛下明察!”
“是是,”其他几个人赶紧跟上:“我等带的都是自家歌姬!”
“在下说的是昨夜吗?”谢子臣淡淡开口,王曦立刻知道,不好!
然而就这么一想,谢子臣就拉开了他手里长长的奏章,将他们这一年来出入过青楼的时间地点以及点的花魁全都念了一遍。才念出几行,王曦便直接道:“下官知错了!”
说着王曦就以诚恳的态度,几乎是要哭出来的模样:“陛下,下官年少无知,还望陛下给我等一个赎罪的机会!”
“年轻人……朕能理解。”皇帝也有些尴尬。其实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可是律法在这里,谢子臣还查得这么清楚。王曦也算是他侄子,他母亲华阳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打小叫着舅舅长大的,皇帝也不太想打他脸,只能道:“罢了,就按着律法,罚半年俸禄吧。”
“王爱卿,”说着,皇帝看向王曦的父亲,叹息道:“还是好好管教一下。”
“是,陛下放心。”
王曦都被管了,其他几个肯定跑不掉。基本上都是回去家法的命,一群人简直是把谢子臣打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