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如果不是因为蔚岚,他可能对这个女人,也会有那么些好感。
可是有了蔚岚,这世间一切都失了颜色。
可他没有办法。
桓衡离开唐府,登上马车的时候,心里一片漠然,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平静过,仿佛突然间长大,懂得了谢四和蔚岚那份沉稳。马车嘎吱嘎吱作响,桓衡握着手里的玉佩,想着那个人。
他想,他要在她回来之前定下来,让自己回不了头。他怕她一回来,温柔说那么一句:“阿衡,我护着你。”,他就丢盔弃甲,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
然后等到有一日,她撒手不管,让他自生自灭时,他就被那些豺láng虎豹环绕,一口一口,啃噬殆尽。
阿岚说得对,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而她,哪怕再真心相护,可是一个注定要回到南方的男人……总是要离开他。
她不是一个女人,他不能娶她,不能让她一辈子依附仰望他,所以她可以自由翱翔,四处làngdàng,而他若一直如现在这样,那么,他早晚留不住她。
想清楚了这一切,桓衡心中无悲无喜,他回去处理了公务后,晚上又去了唐府。对於他的举动,唐家都很诧异,也十分欣喜,唐将军让他单独和唐莫吃了晚饭,唐莫眼里全是光芒,仿佛一个小妻子,为他布菜添饭,又同他说给他准备了冬衣,还说明年chūn花开了,若战事停了,问他能不能带她去南方看看。
一顿饭,便让他彻底软了心肠,这样的女孩子,如何能让人厌恶起来?
她只有不到三年时光,若快一些,她可能明年开chūn都撑不到。桓衡目光柔软下来,感觉面前人仿佛是自己小妹妹一样。
唐莫同他吃了饭,又同他说了些话,她便觉得力乏了。桓衡准备告退时,她却一把拉住了桓衡的衣服。
“衡哥哥,”她仰望着他:“我时日不多了。我能不能从今天起,就当你的妻子?”
桓衡身子一僵,他背对着她,看着南方,绷紧了身体不敢回头。唐莫叹息了一声,却是放开了手:“是我唐突了……”
“无媒无聘,”桓衡沙哑着声音开口,心中却是有了决断的,他不能给自己任何回头的机会,於是他艰难道:“唐将军可允许?”
“一个将死之人,”唐莫低笑起来:“又有什么是不肯允许的?”
桓衡没说话,片刻后,他突然回头,将她打横抱起,在她惊呼声中,将她放到了chuáng上。
周边人都退了下去,唐莫紧张坐在chuáng上,拉着被子,羞红了脸。
“我去洗漱。”桓衡淡淡留下这么一句,便去了浴室。他清洗gān净了自己,换上了亵衣,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些嘲讽,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这样做,又与以身体换权势的女人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