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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害怕她受伤,她在战场上,如一只孤鹤,如此灼目,如此美丽,所有的屍山血海都是她的背景,鼓声嘶吼都是她的乐章,她一展广袖,一拉弓弦,小扇从手中翻飞而出,长剑划出森森剑气,这都是盛世美景。这些美丽让他如此揪心,他从未觉得那么害怕过。

他怕她再不归来,他怕她突然倒下。

这是多么奇怪的qíng绪,三年前,她也与他在战场奋战过无数次,可他从不担心,从不害怕,不过就是觉得,大丈夫马革裹屍,也是荣耀。

可在这一日重回战场,他看着那美丽出挑的少年,竟是再没了这样的念头。

一笑倾人城,一笑醉王侯。

他只想将她捧到高台之上,看她高歌醉饮;藏在绫罗榻上,嗅她醉人芬芳。

他再不当她是兄弟。

从未有哪一刻,让他如此清晰明了的知道,他自己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

没回到北方,他还觉着,他对蔚岚是兄弟qíng义夹杂着爱qíng。然而当他站在这城墙之上,看着那人在战场上厮杀,感觉自己热血膨胀,感觉自己yù望难堪,他终於确定——什么狗屁兄弟。

北方是他的土地,他是北方的王,鲜血激起他的勇气,刀剑刺激他的yù望。

他捏紧了拳头,忍住骂人的冲动,死死盯着那个如此自作主张的人。

她来到桓松面前时,箭刚好用完,她gān脆扔了弓,长剑一扫,便在桓松身边护出一个圈来,含笑道:“元帅,蔚岚来冲了。”

“是岚小子来了,”桓松一面砍人一面大吼:“桓衡那个小王八也来了吧?!”

喜欢互相骂自己父亲/儿子是王八的父子到底是一种怎样奇妙的存在?

蔚岚清咳了一声,同桓松背靠背抵御着士兵道:“来了。”

“妈的老子还以为他要死在盛京了。”

桓松明显很是高兴,啐了一口后又想起来:“你他娘怎么越长越娘pào了?”

蔚岚:“……”

蔚岚不想再和桓松搭话了,桓松却似乎是看到蔚岚就觉得危机解除了,一面砍人一面唠嗑:“小岚我和你说,你下次上战场还是要穿军服,我知道你穿了比我们这些铠甲厉害很多的天蚕丝,可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你本来已经很好看了,连上战场都这么风骚,你让桓衡的脸往哪儿放?他以后还要娶媳妇儿,你天天和他厮混在一起,还他妈长得比他好看,你让哪家姑娘能看上他?”

蔚岚:“……”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养的白菜马上要被猪拱的闷气感。她狠狠将面前人劈成了两半,鲜血溅了她一脸,桓松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那么一股寒意涌上来,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便见蔚岚含着笑道:“元帅,刀枪无眼,还是集中注意力应战才好。”

“没事儿,”桓松死猪不怕滚水烫:“我就是在战场出生的,在这里我闭着眼睛都能打。好久没见了,我还挺想你的。小岚,盛京不好玩吧?那狗皇帝把你恶心坏了吧?他这次不给我银子不给我粮了,嘿,妈的等老子打完这一仗,就回去把他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