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绝不会伤害你的蔚岚。
从盛京出来后,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就很难再找到他们了。蔚岚向来未雨绸缪,身边人都准备了假的身份,就是为了等着这种突然出事的时候。暗卫们给他们包裹之后,因为人手不足,蔚岚便将他们全部留在了魏家保护家人,就连染墨都没有带走。暗卫给他们准备的包裹里,身份是一对夫妻,还给蔚岚准备了女装、人皮面具,以及胭脂水粉。两人不敢入城,便在城外破庙里换装,桓衡换上了一声湖蓝色的袍子,玉冠半挽,手里握着一把小扇,静静等在门外。他向来没怎么穿过这样亮色的衣服,一时有些别扭,想到蔚岚要是换女装,那必然是更加别扭。
然而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蔚岚换女装,他就会想起那场chūn祭里,蔚岚那场祭祀之舞。那是他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心意,於是格外深刻。
他斜倚在门前,百无聊赖扔着自己的扇子,心里莫名其妙就紧张了起来,既紧张,又期待,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身后传来蔚岚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去,就看见面前人穿了一身白色带青的长裙,长裙jiāo叠而下,用腰封仅仅束着,露出对方窍细的腰身。她在胸口垫了东西,看上去仿佛一个真的女人一般,窍长的颈,丰满的胸,不盈一握的腰,修长笔直的腿。
桓衡被自己的幻想弄得有些燥热,但又不忍移开目光,便将目光落在了蔚岚的脸上。
她没有束冠,头发散披着,落在脸颊两侧,合着她青白色的长裙,看上去有几分仙气。
她一贯长得好看,此刻身着女子衣衫,更是秀丽非常,眉眼微微垂下时,仿佛是有几分羞涩,让桓衡心中不由得飞快跳动起来。
“阿岚……”他gān涩开口,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蔚岚微微一笑,眼里带了几分狭促:“可觉得我比阿华好看得多?”
“那自然是如此!”桓衡不假思索开口:“他哪里有你好看!”
闻言,蔚岚不由得有些狐疑:“他与我乃双生子,不是一张脸吗?”
“哪里是一张脸?”桓衡皱起眉头,认真道:“我觉得完全不一样啊。”
哪里有任何人,能和蔚岚一样?
蔚岚向来知道,桓衡是有种趋於野shòu的直觉的,哪怕不凭眼睛,他大概也能发现她。她寻了蒲团,盘腿坐下,挺直腰板,闭上眼睛道:“阿衡,上妆吧。”
易容是他们的必要技能,桓衡虽然不怎么读书,但是这种实践cao作还是很拿手的。他盘腿坐在蔚岚对面,从包裹里拿出了眉笔。
他捧起她的脸,用手中的笔细细描绘。她闭着眼睛,仰头任由他涂抹,仿佛是在等待他低头,一亲芳泽。
想到这个念头,桓衡就愣了愣,蔚岚张开眼睛:“怎的了?”
桓衡这才回神,红了脸道:“没什么,就是在想该画成什么样子。”
“你想要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
蔚岚轻笑着道:“哪怕是个丑八怪也行?”
“我想要的样子,这就不用画了。”桓衡似乎丝毫不懂,自己在说怎样撩人的言语:“我最喜欢的,就是阿岚的样子。”
蔚岚没说话,她垂下了眉眼,也不知道为什么,风流làngdàng多年,她居然在一个少年面前,觉得有那么几分窘迫。
“阿岚,”桓衡呼吸有些急促,他拚命压制着,用手抬起她的面颊,看她脸上隐约有那么点cháo红。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面上故作淡定道:“我给你上妆。”
他们离开后,盛京下了一场bào雨。
谢子臣从河里爬出来后,便觉得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好在暗卫们跟得及时,连忙将他救回了谢府。
谢家早就知道了他被蔚岚劫持一事,他父亲谢珏更是气得将蔚岚从小到大骂了个遍。皇帝没追到蔚岚,等回头去查封长信侯府,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这时候皇帝才将北境军qíng报了出来,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大家一面理解皇帝的行为,但一面又有所不满。桓松毕竟也是世家出身,虽然手握军权让南方世族有些惶恐,但他在北境抵御外敌多年,多少是让大家敬佩的。内斗可以,但是也不该选在外敌入侵的时候。简单讲,要是斗着斗着把北边防线都斗垮了,他们朝廷又能讨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