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了眉头,笑着起身,等待他们来到她身前来。两人翻身下马,然后进入了这陈屍百具的长信侯府,桓衡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担忧道:“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大吗?”蔚岚漫不经心道:“两个死人,谁又关心?”
成王败寇,就像今日如果死的是她和魏邵,又有谁会关心两个死了的人呢?还不是听魏严说什么是什么,然后让他继承长信侯府的位置。
本来他们也是活得好好的,可惜就是太过贪婪,也太过小瞧了蔚岚。
从北地归来的láng,就算被拔了爪牙,也足够咬死这些盛京的宠物狗。
蔚岚归京就gān掉了魏严魏凯一事第二日就震惊了朝野,尤其是她在屍体中谈笑风生的模样更是被传诵出去,而she杀魏凯那一箭,蔚岚自然不会让谢子臣担着这个罪,於是统统揽到了自己身上。所谓刑不上大夫,当街she杀了自己的族人,这一事让贵族不免有些膈应,第二日早朝再看蔚岚,总觉得怎么看怎么bào戾。
不出蔚岚所料,第二日早朝时,丞相派系的折子如雨一般砸向了蔚岚,反而是一贯怼天怼地的御史台一声不吭。失去了爪牙的丞相在对蔚岚口诛笔伐之后,又对御史台这种偏心的行为十分不满,当即指着谢子臣怒道:“御史台今日一言不发,无非就是因着谢大人在御史台之故,对其他臣子便就是衣着颜色不对都要大书特书,对魏世子这种以下犯上、不顾天理伦常的行为却一言不发,御史台偏心至此,不觉得心中难安吗?!”
听到左相上官国成一番职责,御史台的人当即纷纷变了脸色,御史大夫王楠气得冷笑出声来,却是道:“子臣,和这老匹夫说清楚!”
“你说谁是老匹夫?!”上官国成,不,整个朝廷一贯看御史台的人不顺眼已久,当即怒喝出声来,蔚岚失语片刻,很想提醒上官国成,这并不是重点。
然而无需她开口,谢子臣出列往外一站,立刻吸引回了众人的目光。
谢子臣如今不过六品侍御史,然而所有人却都知道,如今他是谢家看中的子嗣、是王楠看好的晚辈、是皇帝心中的麒麟之子,他去年一年办过的案子,比许多御史一辈子办过的都要有质量有数量得多,若不是他资历不够,早已升迁。但虽然没有升迁,他却依旧是御史台如今嘴战的顶梁柱,朝廷之上有那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谢子臣看上了谁,那么谁就赶紧先递辞呈,反正官职是保不住的,至少要保住面子。
经过一年多的抗战,众人早已经不和谢子臣互怼,如今谢子臣一出列,一种被怼神支配的恐惧涌上了朝臣的心头,就连久经沙场的上官国成也不由得有些心慌,qiáng撑着道:“谢大人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魏长史和魏主事都乃上官丞相手下得力之人,上官丞相一时偏听偏信不了解实qíng,这并不是上官丞相的过错,但御史台如今已明了事qíng来龙去脉,却仍旧要参魏世子,那就是御史台的过错了。”
谢子臣一上来,便说了句诛心之语。上官国成心中微塞,面上却是冷笑道:“谢御史这是对人还是对事?这二位是与在下亲近些不错,但归根到底还是朝中大臣,是陛下亲信,本官怎么会因为私jiāo耽误正事?”
“好,”谢子臣点点头:“那魏长史私吞长平兴修堤坝银两一事,上官大人可知晓?”
闻言,上官国成当即道:“不可能!”
魏严是他的得力gān将,最主要的原因在於,魏严贪的银子,都是要向他借势,到时候他拿大头,魏严拿小头。长平兴修堤坝一事,他根本未曾沾染,凭借魏严的能耐,怎么能动得着这块肥ròu?而且,他怎么敢动?兴修堤坝、赈灾的钱,就连他都不敢轻易触碰。
看见上官国成脸上震惊的表qíng,谢子臣毫不意外,继续道:“长平一事,魏长史乃贪墨主谋,因贪污修堤坝的款项,导致堤坝年久失修,於水患来时无法抵御,以至长平亡者过半,十室九空。事发之后,魏长史以送锺南家人出境为jiāo换,指示锺南抗下所有罪责,以至於长平水患最重,却并未上报延误了救灾时机,臣赶到长平时,瘟疫已发。”
听到这些,整个朝廷都沉默下来,长平一事的确闹得太过,如今的长平,没有几十年怕是缓不过来了。
“魏世子最先发现长平异样,到长平收集到证据后,恰逢长平bào乱,却与桓公子一起被混在人群中的杀手bī坠山崖,好在世子轻功卓绝,落入山崖上一个山dòng中,虽然重伤,却也侥幸环生,而后被在下找到,救回盛京。回到盛京路上,魏长史却派人围剿尚在路上的魏世子、桓公子与下官。魏世子带人突围而出,回到长信侯府时,魏长史士兵正意图杀害长信侯,魏世子与魏长史厮杀,刀剑无眼,未能控制局面qíng况下,失手杀了魏凯主事,而后魏长史见大势已去,便自刎身亡。此事为下官亲眼所见,物证已呈刑部,人证物证俱在,因此,御史台并未打算参魏世子有何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