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蔚岚垂下眼眸,静静喝粥。
“长信侯府,你是怎么打算的?”
终於拐回了正事,蔚岚觉得放松许多,回道:“大伯有杀我之心,我便想将计就计,先传出我的死讯,他们必然会开始更换府中的人,而后我再出现时,他们一定心中惊惧,想在占尽优势qíng况下率先动手,刺杀於我,同时杀掉我父亲或者小弟。而这时我便可以收网。”
“收网?你如此确信他们杀不掉你,又如此确信他们动不了侯府里的人?”
谢子臣皱了皱眉头,蔚岚却是笑了:“长信侯府如今只是看上去弱势,我早已安排好了。至於我自己……”
蔚岚眼里带了杀意:“他们大可以放马过来。”
谢子臣点了点头,淡道:“那如今也是时候了,我带你回去,向上禀报找到了你,但你重伤,如何?”
“正有此意。”
蔚岚笑了笑,觉得谢子臣办事,着实省心。其实她也已经接到了长信侯府的线报,魏严已经把控了整个长信侯府,她的确是到了出去的时候了,只是一直在寻找这么一个时机。本来她是想悄悄通知染墨,如今谢子臣来,则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谢子臣应了声,桓衡这时候也醒了,两人同桓衡说了定下来的事宜后,桓衡点点头,淡道:“我没什么意见。”
於是三人说定,便同谢子臣一同回了荆州城,回荆州城后,蔚岚又让人安排了一下,她早在从山dòng里出来后,便吩咐人去找锺南的家人,等待的这些时日,锺南的家人也找到了,於是蔚岚便让人将已经入狱的锺南从牢里提了出来。
此次长平受灾如此严重,正是因为锺南私吞了兴修堤坝的银子,蔚岚让人将锺南的小儿子抱了过来,带着他去见锺南。
锺南的小儿子不过四五岁,看上去粉雕玉琢的模样,似乎没什么警惕心,蔚岚抱着他,他十分乖巧,没多久就睡熟了过去,蔚岚抱着睡熟的他,接见了从牢里出来的锺南。
锺南一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目呲yù裂,立刻便明白,自己一家老小怕是已经落在了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少年手中。
“锺大人,”蔚岚微笑着道:“我可以将他们送出大楚,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锺南紧捏着拳头:“你说。”
“贪污修建堤坝银两一事,是丞相长史魏严指使你做的。”
这话不出锺南所料,他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就凭我一个人的证词,就能证明这事儿吗?”
“可是,不止你一个人啊。”蔚岚笑眯眯道:“这里有你们往来的书信,钱是走魏严下面的商铺洗gān净的,到时候有商铺老板和你一起指认,加上书信帐目,足够吗?”
锺南没有说话,许久后,他看着自己小儿子,却是道:“那我的孩子?”
“我蔚岚说送他们出去,便一定送到。你照着我说的做,我保证他们好好的。”说着,蔚岚眼里有了些怜悯,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便道:“甚至於,我还可以让你也好好的。毕竟一切是魏严指使你、bī迫你,你无从选择,不是吗?”
在荆州上下打点妥帖后,蔚岚桓衡谢子臣三人踏上了回去的路途,谢子臣恢复了一贯不远不近清清冷冷的模样,桓衡也不知道怎么的,异常安静靠在马车里。车厢中气氛一时有些诡异,蔚岚也就假作不知,自己翻着书,当两人不存在。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蔚岚的错觉,谢子臣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两样,却是暗地里对她格外热络起来。她喝的茶永远是热的,她看书时候昏昏睡过去,醒过来便发现自己看过的部分已经被人做了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