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岚:“……”
卖主贼!
“你眼光还可以。”桓衡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叹息了一声道:“可我这心里也不知道,为啥酸酸的。有时候我就忍不住想,我为啥不是个断袖呢?我要是个断袖的话就好了。”
“我也不是。”一直默默听着桓衡话的谢子臣,在一旁幽幽开口。
桓衡一口饭卡在了嗓子眼,用帕子捂住,迅速咳嗽起来。
蔚岚抬起手来,温柔拍着他的背,桓衡好半天终於咳嗽完了,跳起来指着谢子臣就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我说实话而已,”谢子臣抬头,面上表qíng淡淡的:“他现在还是个孤家寡人,我与他仅是兄弟qíng谊,你断袖了赶紧当我嫂子,我不介意。”
“放屁!”桓衡涨红了脸,怒喝出声:“你才断袖!”
“他嫌弃你。”谢子臣迅速看向蔚岚,蔚岚不由得笑了起来:“那这样说,谢兄不也嫌弃我?”
“嗯,对。”谢子臣毫不避讳,点头道:“我嫌弃你是个断袖。”
“你居然嫌弃阿岚!”桓衡毫无重点,一拍案牍,怒道:“我们来打一场!”
“先把《chūn秋》背完,”谢子臣悠然道:“我可能才有时间和你打。”
桓衡:“……”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好痛。
而谢子臣犹自不肯放过他,淡道:“桓公子,难道你要一直拖累魏世子,日后让人嘲笑,魏世子最好的兄弟,是个文盲吗?”
文盲文盲文盲……
这一个词在桓衡脑中开始无限循环。
桓衡慢慢坐下,他感觉自己人生遭遇了最大的一次冲击。
谢子臣说的对,一介文盲,怎配和阿岚这样完美的人当兄弟!
他一定要奋发图qiáng!
桓衡眼中猛地亮了起来。他迅速扒完了饭后,自己跑到案牍边上,拿起笔来,一脸认真道:“阿岚不必帮我了,我要自己抄书,好好学习!阿岚,我绝不会让人因我而嘲笑你!”
看着桓衡亮晶晶的眼,蔚岚有些无奈,而谢子臣也放下了碗,从谢铜手中接过帕子抆着嘴,慢慢道:“字音我都教过了,意思我也给他理清楚了。岚兄,他可以的。”
“一百份……”蔚岚有些心疼,看着那每个字都写得格外艰难像狗爬过一样的桓衡,眼中带着疼惜道:“他今夜怕是睡不了了……”
“男儿日后顶天立地,成家立业,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一夜不眠,又能如何?”
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和当年那个乱用成语、还会写脏话骂他的文盲桓衡当同事了。有机会改造,为什么不呢?
蔚岚想想,这也不是大梁,如果是大梁,这样可爱的男孩子,自然会有人好好保护他一世天真,但在大楚,他是要自立门户站起来的。
她也不能娇宠太过,於是叹了口气,便随着谢子臣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谢子臣沉默着,终於道:“岚兄,我觉得,我想在你我的chuáng铺之间立个屏风。”
“嗯?”蔚岚转头,不过对於谢子臣提这个要求,她丝毫不感意外。谢子臣已经思索一早上了,慢慢道:“在下睡姿不雅,为避免骚扰到岚兄,还是立个屏风吧。”
“好。”蔚岚点头,这事儿对她来说不大重要,谢子臣想立就立吧。
谢子臣当晚就让谢铜将屏风搬到了chuáng中间,对此染墨极其兴奋,小声道:“世子,没想到谢公子这么开窍……”
蔚岚笑了笑,也没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