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瞥一眼他爸,继续吃有滋有味的米饭。
周建业见状,加一点点五花肉塞他嘴里。
林和平慌忙说:“不行!”
“肥肉,没事。”周建业见小孩吧唧吧唧嘴巴就仰头看他。周建业问:“是不是还想吃?喊爸爸,爸爸给你夹。”
小孩指一下菜盆,“爸爸,夹。”
周建业又给他夹一点,“再多说两个字,我还给你夹。”
除了叠字,小孩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一次说好几个太难了。
小孩不想为难自己,就找他小舅。
林宁宁指着他的碗,“先吃完。”
小孩放下杓子,挤开他爸爸的腿,朝他小舅走去。
林宁宁不禁瞥他姐夫一眼。
周建业抱起儿子,“宝贝,先吃完,爸爸给你夹一块大的。”随即一手箍住小孩,一手给小孩喂饭。
小孩想吃软软的肉,周建业往他嘴里塞,小孩的脑袋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林和平瞥他一眼,就继续吃饭。
周建军见状,不禁说:“媳妇儿——”
“你招惹的。”林和平提醒他,“这么大的孩子本来就没定性,还不让他好好吃饭,不给你面子也是活该。”
林宁宁张嘴想跟着说一句。
周建业抢先说:“想好了再说,林宁宁。”
林宁宁险些呛着,扒拉几块红烧肉又夹一点鱼和虾,就端着碗出去。
小孩顿时知道小舅指望不上,也放弃挣开他爸去找红烧肉。
周建业见他又老老实实吃饭,忍不住想笑,“林和平,你儿子长大肯定是个见风使舵,能屈能伸,八面玲珑的主儿。”
“宝宝不过懂得审时度势罢了。”林和平前几年刻意少吃点,这两年成效不错,胃变小了,一点菜和半碗米饭就饱了。
放下碗筷,林和平过去抱着林周周,方便周建业喂他。
小孩撑得不愿意吃,周建业故意夹一块红烧肉放在小孩嘴边。
林和平登时想踹他,“能不能有点爸爸的样儿。”
“我现在就很有爸爸的样儿。”周建业冲儿子挑一下眉,“宝贝儿,张嘴。”
宝贝儿想朝他爸脸上招呼,他想吃的时候不让他吃,他吃饱了又拿红烧肉逗他,天下再也没有比他爸爸更坏的爸爸。
林和平瞪一眼周建业,就去给儿子洗脸。随即把孩子放车上。
小孩在车上爬一会儿,就趴在车座上睡着了。
吃饱了睡睡饱了玩,玩累了继续吃,吃的小孩跟他小舅都忘了今夕是何夕,清河村热闹极了。
孙氏和林和平闹僵,起初村里大部分人都觉得林和平小题大做——哪个当娘的没翻过儿女的东西啊。
随着林宁宁生长痛,考上市一中,再考上国防科技大学。
村里人反倒觉得这孩子要是跟着孙氏,不可能这么有出息。因林宁宁跟着林和平,除了学习,啥活不用干。林和平还不唠叨他花钱,还让他吃的舒舒服服,每天开开心心去上学。
村里人就觉得不看在林和平是厂长的份上,看到林和平把林宁宁养的这么有出息,当娘的低个头又有什么呢。
毕竟,这是林和平家的事,旁人不好插手,那时村里人也就在心里想想。
随着林和平有了孩子,周建业的父母离几千里路都过来看看孩子,孙氏依然不去,村里人就有些不满,碰到孙氏也不乐意打招呼。
如果林安宁一直在村里,她结婚这天村里人绝对不过去。
年初六,学校没开学,店面没开门,食品厂也没开始上班,三毛的娘、林向前、林和乐等人都在村里。
这些人看在林和平的面上,初六一早就去林家帮忙办事。
九点多一点,陈然跟着婚车过来,看到门外全是人,不禁庆幸没有听他妈的话,听他大姐的话,拉了两箱喜糖。
清河村的人有钱,大人小孩都不稀罕包着喜纸的硬糖,但陈然的这个态度,大伙儿都很满意。
老村长把糖果拆开,每人抓一把,沾到喜气的众人也没为难陈然,陈然顺顺利利把安宁接走。
包着红绸的桑塔纳行至林和平家门口,林安宁让车停下。
陈然不禁问:“停下干什么?”
林安宁指着紧闭的大门,“我最想从这里出嫁。”
陈然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忙说:“安宁,大姐不在家,我们别给她找麻烦了。”
林安宁瞪他一眼。
陈然见她没有下车的意思,慌忙让司机赶紧开车。
出了青潭镇,陈然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女方这边第二天才宴客,不用帮忙洗菜做菜。所以,林安宁一走,林家屋里屋外的人瞬间走的一干二净,只剩林和平二叔一家和林老汉、孙氏和林平安。
林平安看到他娘根本没有察觉到乡亲们的态度,看着堆放在院里的猪羊还很高兴,就把想说话的话咽回去。
初七下午,陈然和林安宁走后,远道而来的宾客告辞,孙氏开始分肉。给林和平的二叔一点,给她娘家人一些,就把肉用盐腌起来,晚上热中午剩的菜。
林平安有个医生女朋友,饭前洗手,饭后漱口,去食堂吃饭还用各自的饭盒,特别讲究,哪能吃得下亲戚吃剩的菜。
勉强吃一点,就以林和平那边没人看家为由回去了。
到家就煎两个鸡蛋煮挂面。
初八上午,林宁宁抱着他大外甥到家,看到大门敞开着,洗衣机哄哄响,甫一进门就忍不住问,“别告诉我你昨晚回来的。”
林平安拎着一桶水倒洗衣机里,“怎了?”
“你怎不在家多住几天?”林宁宁故意问,“毕竟你好几年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