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姐抵达申城,周建业踏上北上的列车。
十月十号下午,周建业回来。
林周周打量他爸好一会儿才敢伸手。
周建业身上太脏,没抱他,朝他脸上拧一下,“这才几天,就把你老子忘了。”
小孩瘪嘴想哭。
林和平亲亲他的小脸,“不哭,不哭。”随即问周建业,“办妥了?”
周建业从包里拿出一遝纸。
林和平接过去就说:“厨房有热水。”
周建业把衣服倒洗衣机里,就去洗澡。
身上舒服了,周建业抱住儿子,深吸一口气,就把儿子放肩上。
小孩顿时乐得嘎嘎笑。
林和平皱眉,“别抱他,歇会儿。”
周建业扛着儿子在客厅转两圈,小孩意犹未尽,周建业也不再逗他,把他放沙发上,伸出一条腿挡在外面,让小孩沿着沙发慢慢移动。
小孩从东晃悠到西,又从西晃悠回来,发现爸爸妈妈不理他,扑到周建业怀里。
周建业的双腿放茶几上,让小孩趴在他胸前。
小孩的小腿能站稳了,特别想走路,哪能趴的住啊。
片刻,就朝林和平伸手。
林和平躲过去,“不能抓,这是你舅舅的房本。”东西放包里就问周建业,“见着平安了没?”
“你说先不告诉他,我就没去。”周建业道,“比安宁的房子贵点。”
林和平道:“贵点就贵点,以后我爹娘养老还得指望平安。”
孙氏他们那一代人的观念是让儿子养老。儿子特别不孝,才会麻烦女儿。即便林和平离她爹娘很近,只要林平安愿意照顾父母,哪怕孙氏没跟林和平闹崩,也不会让林和平给他们养老。
顶多偶尔过去住几天。
周家也是儿子养老。即便周建华离父母很近,周建业离父母几千里,倘若有一天周建军照顾累了,周父周母也是来找周建业,而不会麻烦闺女。
周建业能理解林和平的意思,“回头就不跟安宁说多少钱了?”
“没必要告诉她,又没让她出钱。”林和平把放柜子里,抓过儿子,“你去歇会儿吧。做好饭我叫你。”
周建业看一眼挂锺,六点了。
“我抱着他,你做饭。”周建业道,“吃了我们早点歇息。”不待林和平反对,就骑着侉子,载着儿子去县里。
到县里有家食品店还没关门,周建业买块蛋糕,他吃掉一大半,给他儿子一小半,就载着儿子回家。
在家过三天,周建业就带着老婆孩子回部队过四天,再让林丰收去接林和平跟孩子。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林周周终於舍得喊妈妈,他大舅也回来了。
林周周还走不稳当,偏偏他又喜欢走路,林和平没空扶着他,以至於把小孩憋得谁牵着他走路,他跟谁玩儿。
小孩一向懒得搭理他大舅,林平安一见大外甥终於让他碰,别提多高兴。
然而,连着一周,林平安就撑不住了。
好在林和平担心儿子把他爹忘了,把小孩带去部队,林平安才得以喘口气。
但小孩从部队回来并没有忘记他大舅,想出去玩儿,就找林平安。
林平安不想每天腰酸的直不起来,就带着小孩去厂里。
门卫两口子带一会儿,冯会计他们领一会儿,林平安才撑到弟弟妹妹放假归来。
林宁宁放假最晚,他回来还没几天,就过年了。
年初二下午,林平安从姚家回来,陈然回市里,林和平就让林丰收送她和孩子以及林宁宁去部队。
前往部队的路上,林丰收忍不住问:“安宁结婚那天,你和宁宁真不过去?”
林和平道:“安宁一辈子的大事,还是让她顺顺当当的吧。即便我娘什么都不说,你觉得我那几个舅舅忍得住吗?”
林丰收想想,“他们有可能不敢跟你叨叨,但你姥姥肯定干。他们那一辈人,别说你是厂长,就是个县长,在他们看来也是小辈。”
“所以啊。”林和平道,“说起这点,还是城里好。不相来往,一年都见不到一面。咱们这个小地方,不刻意避开,上街买个菜都能碰见。”
林丰收在市里有房子,在市里住过不少次,愣是没弄清左右邻居家的情况。闻言不禁说:“你说得对。可你不过去,我觉得你姥姥一家,也得说你的事。”
“说我有本事就不认穷亲戚了?”林和平嗤一声,“他们除了跟孙家人嘀咕,谁理他们。”
林丰收想想村里的情况,笑道,“没人理。要是传到咱们村那几个炮仗耳朵里,指不定还能逮住他们揍一顿。”
“千万别。”乡里民风彪悍,虽然比早些年懂法,但本性难移。林和平道:“你回去告诉他们,千万别给安宁惹事。”
林宁宁忍不住开口,“姐,丰收说没用,这事得老村长提前打招呼。”
“谁跟你说我说的没用?”林丰收转向他。
林宁宁不禁问:“还用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