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某头牲口生病没了,社员们心情都很沉重,哪能随便杀?
他们蹦躂这么欢快,唐炳德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盼着杀了牲口吃牛肉!
听说其他大队有知青带头使坏,把牲口故意赶到崖边让牲口失足跌落山崖摔死的。
生产队不能随便杀牲口,即便牲口病了、残了也得经过公社批准。
有些知青和社员馋肉了,就互相勾结残害牲口,实在是可恶。
不过看样子今儿是大黑牛发疯追着拱人。
哎,这头大黑牛生来脾气不好,时常撒欢儿,要说它突然发疯,唐炳德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大黑出生的时候母牛就死了,没有母牛带着小牛犊野蛮生产,脾气自然就大,时常撒欢儿跟别的小牲口打架,还被其他母牛拱过。
这样的牛犊卖也不好卖,现在也没有肉牛一说,没人要只能自己生产队调/教。
这牛犊还是他带着唐爹几个人调/教的呢,都是有感情的。
后来穿了鼻环开始干活儿,大黑慢慢也正常起来,只是脾气比别的牲口还是大的。
唐爹见七叔神情严肃沉默不语,生怕会下令杀了大黑,忍不住道:“七叔,大黑脾气大,可一直挺下老实干活儿的,它就是不能打。”
他们干活儿从来舍不得打牲口。
唐炳德听他言下之意有人鞭打大黑了?
一问,果然是刘赖子急着下工,催着大黑快走,路上手贱还拿鞭子抽大黑。
一开始抽一下两下,大黑也没怎么样。
后来几次抽疼了,还是抽在大黑肚子上,它怀着崽儿呢就开始发脾气。
看他发脾气,刘赖子也来了劲儿,觉得大黑挑衅他,跟别人一样瞧不起他,是不是在骂他窝囊废。
唐爹见状就赶紧阻止他,不许他鞭打牲口。
刘赖子却人来疯,越发要显示自己作为人的威严,非要鞭打大黑。
大黑就疯了,直接挣脱了牛锁头,追着刘赖子就开始顶。
刘赖子这会儿也醒过来,他吓得浑身软成面条,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别杀我,别杀我……”
看他那怂样,唐炳德都想踹他两脚。
吴金几个还在为刘赖子打抱不平,要质问大富农怎么喂牲口的。
唐炳德阴沉着脸,哼了一声。
其他人就让吴金几个赶紧住声,“我们可宝贝牲口了,大队长规定不能随便鞭打牲口,刘赖子真是欠收拾!”
吴金几个见社员们这样说就不再咄咄逼人了。
他有些失望,原本还想趁机吃顿牛肉呢,看来没戏了,这个大队长护犊子。
哎,下乡以后日子过得太无聊太艰苦了,除了干活儿就是干活儿。
既没有电影看也没有文化宫逛,想吃顿好的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