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不同意(1 / 2)

孟明达没有想到他非但不知错, 竟然还说出这样不知悔改的话来。当下气的更狠了,手中的鸡毛掸子也挥的更快了。

眼见孟锐后背上的血迹更多, 孟夫人哪里还忍得住

抱着孟明达的手就哀求着“老爷,我可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您真要打死他若他死了, 我还活着做什么索性跟他一块儿死了,黄泉路上我们母子两个也好有个伴。”

随后又转过头说孟锐“你只同你父亲犟,但你自己细想一想, 这件事难道你果真没有错当初要认义妹的是你,现在说要娶她的人也是你。伦理纲常, 我和你父亲的脸面名声, 你就通通不顾忌说个掏心窝子的话, 便是现在你父亲打你, 其实也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再如何的打都是很应当的事。”

说到这里, 她便哭起来“若非你是我亲生的,我管你死活做什么你倒是自己痛快了,年轻人,满口情啊爱啊的,大不了豁出自己的一条命不要, 也觉得值当。但你可有想过我和你父亲我和你父亲都是年近六十的人了,只你一个嫡子,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和你父亲怎么办”

“我要这个逆子为我着想做什么”

孟明达怒气不减, 面上涨的通红,“这逆子自打生下来,做什么事顺过我的意现在可倒好,竟然要娶自己认下的义妹。还留着他在这世上做什么打死拉倒”

握着鸡毛掸子伸手又要来打,被孟夫人拉住“这到底是你儿子还是你仇人,怎么动不动就说打死这样的话任凭是什么样的事,就不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好好说一说”

但孟明达原就是个脾气十分暴躁冲动的人,现在又在气头上,哪里还能做得到平心静气见孟锐不认错,只恨不得真的将他打死,是压根听不进孟夫人的这番劝说的。

纵然有孟夫人劝着拦着,但手里的鸡毛掸子依然雨点似的往孟锐的背上抽去。

孟夫人见状也气起来。索性不再拦着孟明达了,起身走到一旁,气的一双手都在哆嗦。

“你们爷儿两个反正都是犟驴,我劝你们做什么劝你们只会白白的将我自己给气死,你们两个依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既如此,由得你们两个闹去,我眼不见为净,索性不管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孟夫人是孟明达的结发妻子,两个人这几十年同甘共苦的一路走来,感情自然深厚。别看孟明达在旁人面前是个暴躁的人,但若是孟夫人真的生起气来,他也是要忌惮几分的。

只不过孟夫人很照顾自己夫君的面子,所以以往在外人面前时她从不拂逆孟明达的话,也从不说孟明达做的事不对,但是现在屋里就他们一家三口人在,倒不用顾忌这些了。

而且也确实是气的狠了。她好说歹说的,怎么这父子两个就是听不进去一个字呢

但其实他们父子两个都将她说的话听见去了。只不过一个正在气头上,一个又觉得这是顶重要的事,若退缩半步,这辈子就肯定不能和薛清宁在一起,所以两个人才都没有回应孟夫人说的话。

现在看孟夫人真的动了怒,两个人心中都各自有所忌惮。孟明达手里的鸡毛掸子固然是打不下去了,孟锐面上也有所动容。

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母

脑中快速的想得一想,孟锐心中立刻有了一个计较。

他转而开始叫起痛来。

声音不大不小,不会让人觉得他是故意为之,但也足够让已经走到门边的孟夫人听见。

站在他面前三步开外的孟明达自然就更加的听得清清楚楚了。

孟夫人虽然刚刚才说了气话,但到底是心疼孟锐的。一听见他叫痛,刚刚胸中的怒气立刻散了一半。也立刻转过身往孟锐这边快步的走过来。一面还着急的问着他“怎么了,可是痛的厉害”

哪里能不痛呢孟明达虽然年纪大了,但到底是经常上战场的人,手上的力气立刻依旧很大。刚刚他又在愤怒之下,可想而知那鸡毛掸子抽下来的力道了。

毫不夸张的说,若换个身体一般的人,挨了他这三四十下只怕早就晕过去了。便是孟锐体格很好,但这会儿也觉得背上火辣辣的一片痛。所以这一声痛呼,倒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孟夫人已经走到孟锐身边,蹲身要扶他站起来,但是孟锐却不肯起来。

非但不肯起来,甚至还对着孟明达俯身拜了下去。口中还低低的说道“父亲,儿子知道错了。”

说完,口中又轻声的呼了一声痛。

他这忽然的示弱,倒叫孟明达愣住了。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呆呆的站在旁边,双眼眨了眨,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以往他也不是没有打骂过孟锐,但是孟锐这犟脾气,宁愿被他打死都不会叫一声痛,更不会说出我错了这样的话来。但是现在

好一会儿,孟明达干巴巴的声音才响起“你,你错哪了”

孟锐便道“儿子错在心悦宁宁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对父亲和母亲说,而是藏着掖着,直到这时候才说。儿子知道父亲和母亲都是心胸宽广,通情达理的人。世俗之人的眼光旁人也许忌惮顾忌,但父亲和母亲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顾忌我不该用旁人的那些心思来忖度父亲和母亲。”

孟夫人直觉这话不对。

什么叫错在没有第一时间对他们两个说合着他始终觉得自己心悦上薛清宁是压根没有半点错的,只不过是不该现在才对他们两个说而已

这真的是认错的态度而且他后面那句话,完全就是在给他们两个戴高帽啊。

这小子忽然来这么一出,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孟夫人心里狐疑不已。

但是孟明达可从来没有看过到孟锐在自己面前这般示弱的模样,更没有听过孟锐这样夸他的言语,于是他非但没有察觉出半点不对来,反倒觉得整个人都开始飘然然起来。

甚至还微微的眯了双眼,唇角也往上翘了起来,显然对孟锐的这番话很受用。

孟锐眼角余光瞧见,心中暗笑。但面上还是肃色的说道“实话告诉父亲,儿子原本是想将对宁宁的这份心思藏在心底,不叫任何人知道。但父亲可知宁宁今日为何会受伤”

“那支毒镖原是射向我的,是宁宁替我挡下的。若非如此,只怕现在我和父亲母亲已经天人永隔了。”

孟明达和孟夫人先前并不知道还有这个事,此刻猛然听闻,两个人都很惊讶。

若果真如此,那薛清宁就是孟锐的救命恩人了。

“宁宁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是肯定要报的。而且不瞒父亲母亲,先时看到宁宁受伤中毒,昏迷不醒的躺在我怀中时,我只觉心如刀绞。那时我心里就想着,若她果真有了什么不测,儿子也不想活了,宁愿追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