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在人烟稀少的雪地里飞掠,寒风将在脸上略微有些刺痛,却好像剥掉了他心上的烦忧,看着雪上极淡的痕迹,她得意她笑了笑,佑迦师叔看见她这样的进步,一定会夸奖她了吧?
成都城外忙於生计不顾天寒依旧出门奔波的人不少,悠悠只好缓下身形,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漫步行走。原本各走各路的人们起了些骚动,都主动地闪在道路两边好像等着什么了不得的人相路过。悠悠以为是朝廷的大官,也站在人群里略带好奇的张望,远远是来的并非官府仪仗,而是一队穿着白色长衫,下摆印染着淡淡墨竹的年轻人围随着一顶精致的软桥。雪后初晴,被白雪映衬得更加耀眼的阳光撒在这队器宇轩昂的精悍队伍上,那景象格外赏心悦目,让人肃然起敬,极其主动地让开道路。
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竟然悄无声息,所以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直愣愣地看着这支气派不凡的队伍走过。
悠悠掩没在人群中,竟然没敢出声招呼,那被二个绝顶高手抬桥行走的主人——真的是佑迦师叔呜?由二十个俊美青年组成的队伍,他们行进时只傲然地看着前路,对周围人的瞩目似乎毫无所觉,既不嚣张也不凶悍,但那份冷漠自持的高贵却无声而强烈地散发开来,让人无法逼视。
「师叔?」队伍走过,悠悠才缓过一口气,无法置信地轻声喃喃自语。
一只莹白修长近乎完美的手突然从轿帘里伸出来,做了个停的手势,队伍立刻停住,悠悠吓了一跳,她不相信,这么小的声音佑迦师叔竟能听见么?
轿帘一掀,几乎所有人都无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好美。美而清雅,那种雅致,淡化了他面貌过於精致而造成的媚感,却加重了他的贵气。他似乎是天生的王候,那种高雅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
悠悠瞪大眼瞧着他准确扫过来的眼神,这个穿着淡紫色长衫披着雪白孤裘的男子真的是与她相伴长大的佑迦师叔吗?
他竟然觉得如此陌生。
她的佑迦师叔会为她剔去鱼肉里的刺,会因为她多吃一碗饭而露出笑颜,会陪她去小吃摊吃些廉价的食物,会在她裁制新衣时给出很多意见……唯独不会这么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微笑!
「悠悠。」他下了轿,迳直向她走来,不避妨嫌地拉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埋怨,「这么冷的天,又胡闹!」
她和他有过比拉手亲密得多的接触,他甚至为她穿过衣衫,可是,他拉住她手的一瞬间,悠悠觉得自已的手竟然微微一抖,这种感觉奇怪而陌生。听他的几句轻责,她又舒坦了,露出微笑,他还是她熟悉的佑迦师叔。
「我来接你啊。」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走的时候竟然趁我不注意自己溜了,我很不高兴!」她瞪着他,连倒打一耙都那么理直气壮。
「哦?」李佑迦微笑,眼晴里却泛起一丝苦涩,只要有程跃然,她的眼晴就永远也看不见他。「上轿。」他拉着她的手,一起上了那顶宽大的软轿。
坐在他身边,她竟然会轻轻地感到一阵局促,忍不住偷眼瞟他,分别这半年,他似乎变了很多,至少她以前从没看他摆出这样大的派头。
「看什么?不认得了?」他抓住了她的目光。
嗯……是有一点儿。
她担白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