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听他喊“铮姐”,竟比方才的“阿铮”还叫人面红心跳……

当天晚上,洪文激动地一宿没睡,同一张火炕上的洪崖被他吵得没法儿,隔着被子往那边踢了一脚,“长公主巴巴儿来了,可见她痴心一片,美坏了吧?”

他之前总以为皇室中人薄情寡义,可如今看来倒也有例外,堂堂皇家公主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这份情谊便足以令人动容。

洪文用被子把自己卷成卷儿,在炕上狠狠滚了几圈,只露出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惶恐,不由长叹一声,“我何德何能!”

洪崖笑骂道:“我何德何能收了你做徒弟,如今倒闹得连睡个好觉都不能。”

“您睡您睡!”洪文麻溜儿认怂,自己美滋滋缩回到另一边,想了一回,又忍不住嘿嘿傻笑。

他从未跟嘉真长公主住得这样近!

洪文没睡着,大营里有幸见到嘉真长公主的几个将领也没睡着,一群大老爷们儿难得在枯燥乏味的练兵生活中窥见一点暧昧的苗头,都纷纷想着:

那小洪太医看上去跟嘉真长公主交情匪浅,这两人如今男未婚女不嫁,到底是啥关系?!

太他娘的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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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就是最好的补养,经过一夜休整,次日嘉真长公主已然精神焕发,按计划在康雄等一干将领的陪同下巡视大营、检阅操练。

她那一干士兵俱都杀声震天,那些士兵也都见她英姿飒爽,自然宾主尽欢。

能做到一军主帅的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康雄乍一看大咧,实则粗中有细。昨儿晚上他琢磨一宿,今天检阅结束后就试探着道:“长公主大驾光临,微臣本该作陪,只是微臣乃是个笨嘴拙舌的蠢人,万一唐突冒犯就不美了。而那小洪太医来了几个月,时常在外走动,竟是半个当地人了,不如微臣就厚着脸皮求个恩典,劳烦小洪太医代微臣行那招待之礼。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

嘉真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

康雄笑得憨厚,仿佛真的只是出於周全礼仪的考虑才如此安排。

嘉真长公主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也好。”

又转头去看后面的洪文,“小洪太医,你意下如何?”

洪文递给康雄一个感激的眼神,对方冲他挤了挤眼,活脱脱一副老熊卖弄的模样,差点把他逗乐了。

“敢不从命。”

因为主帅的“强行”安排,洪文“不得不”临时做起向导,开始了堂而皇之的带人游玩。

此时东北已经暖和起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正是游玩的大好时节。

他便带着嘉真长公主出营跑马,边走边看,指着一望无际的绿色大草原道:“到这里为止都是咱们的马场,沿着这个方向使劲往外走就是蒙古了!”

大禄朝西北方也有好大一片草原,但听说蒙古的更大更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