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闲聊片刻, 就听皇后道:“陛下总念着皇子, 如今也该考虑一下驸马的人选了。”

隆源帝才端着茶杯吃了口茶,闻言不禁失笑, “皇后竟也会玩笑了, 小六才几岁,且早着呢。”

皇后嗔了他一眼,“难道宫中只有一位公主?”

隆源帝一愣,把茶杯缓缓放回桌上, “她刚回京城, 朕想多留她几年。”

嫁人哪比得上留在自家当姑奶奶自在?那孩子前些年太苦了,还是多松快松快再说。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能留多久呢?”皇后唏嘘道, “算来驸马去了已有小两年,长公主守到今日也算情深义重,转过年她就是桃李年华,也该尽早划算起来,哪怕先相看了人定下名分也好啊!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好儿郎也是如此,不怕臣妾说句您恼的话,这个年岁不上不下确实有些尴尬,若再不趁早打算,回头好男儿都被人家抢走了,可怎么处?”

一般大户人家十四五岁就开始相看,十六七岁就定下了,然后三书六礼走个一两年,留到二十岁的总不大多……

隆源帝听了,半晌没言语,良久才长叹一声,拍着皇后的手说:“有此贤妻,实乃朕之幸事。也好,回头朕就叫人搜寻家世出色人品出众的儿郎名单。”

谁知皇后听了这话却摇头,笑得意味深长,“依臣妾说,您却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隆源帝被她搞糊涂了。说着急的是你,说不着急的也是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呢?

皇后示意他附耳过来,“一来上头毕竟还有太后,她老人家待嘉真妹妹如珍似宝,此事还需先跟她老人家通个气儿才好。或许太后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咱们倒不必费事了。”

“二么,”皇后又笑了笑,“嘉真妹妹素来是个有成算的,许是臣妾多心,倘若她心中……咱们这么虎啦巴啦的操持,岂不两头尴尬?”

隆源帝知道她素性谨慎,从不无的放矢,一听这话就是一咯噔,“你是说她有心上人了?”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勾引我妹妹!

“臣妾是看嘉真妹妹这些日子着实开朗不少……”而且还时不时一个人怔怔发笑,女人最了解女人,皇后一看这模样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毕竟没亲口问过,这事儿倒不好乱说,“还是先跟太后通通气吧!”

听了这话,隆源帝心中又喜又愁又忧,哪里还坐得住?凳子上长针一样磨了几回,终究还是匆匆往太后宫中去了。

皇后在后边看着,不由失笑。

到底是亲妹妹,这样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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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镇国公府。

众人见了谢绛兄妹惨状都吓了一跳,一边好生抚慰,一边仔细询问经过,生怕是有人借机使坏,又听说救人的是洪家师徒,便都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端的有缘。

兄妹二人好生养了几日,果然大为好转,谢绛不宜走动,便由谢蕴亲自带堂妹谢缨去何家登门拜谢。

两边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因性情相投彼此敬佩,就这么渐渐有来有往了。

这日老夫人拉着孙子孙女看了好一会儿才罢,又见丈夫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想什么呢?亏你还是当爷爷的,孙子孙女儿难得家来一趟还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