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嘉真长公主回宫,自己拿着小竹鸟左看右看,竟又把它放到那小巧的柳枝篮子上了。

她退开两步细细观看,之间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巧立树梢,说不出的灵动可爱。

青雁瞧了一眼,笑道:“公主心思忒巧。”

嘉真长公主得意一笑。

“只是公主才刚在陛下跟前保举了小洪大人,这么大的人情,可叫人家日后怎么还呢?”青雁又道。

“少胡说,”嘉真长公主又去矮榻上歪着,漫不经心道:“不过是母后的意思,本宫和皇兄想尽尽孝心,故而顺着说罢了。”

青雁连连点头,可笑容确越发戏谑,“您是主子,自然您说得对。”

嘉真长公主哼了声,顺手抓了本游记看,胡乱翻了两页却又翻身坐起,“你倒提醒我了,今儿我连累他把新衣裳弄脏了,眼见着是要废了……我记得库房里有外头送进来的毛缎,你去找两匹出来,悄悄送到何家去。”

青雁抿嘴儿一笑,故作糊涂,“何家好几个人呢,也不知公主说的是哪个他?”

嘉真长公主耳尖一热,举起手里的书作势要打,“敢打趣起我来了!”

青雁连连告饶,忙笑着去了。

嘉真长公主冲着她的背影呸了声,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

还好,不烫。

不多时,青雁果然叫人抱着几匹布去而复返,“奴婢才刚看了,这样的布共有四匹,青色和灰色各两匹,因您不爱这个颜色,又懒怠赏人,所以一直屯着没用呢。”

嘉真长公主摆了摆手,“罢了,都包了吧。”

见青雁还要笑,嘉真长公主抢道:“本宫还吃了人家的饭,拿了人家的东西呢,可怜他从小没爹娘,跟着师父风餐露宿的,能有几个钱?他大方是他好心,难不成我还缺这点东西,少不得要找东西补齐了!”

青雁到底还是噗嗤一声笑了,“阿弥陀佛,奴婢何曾说过什么?偏您倒出这么一车子囫囵话来哎呦!”

却是嘉真长公主抓了个荷包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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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并不知道背后已经有人在替自己谋划了,事实上,他正面临一桩窘事。

夏日庙会义诊接的病人如今都治得差不多,只剩下谢蕴那个部下冯勇的娘,如今也大好了。

冯大娘十分感激,人前人后都要说洪大夫是个菩萨转世,医术如何如何高明。

这日洪文又来冯家,却在门口就被拉住了。

他回头一看,见是对年青夫妇,约么二十来岁年纪,女的一脸激动,男的却拚命往后缩身子,显然十分回避。

那女子一手拽着洪文,一手死命拉着丈夫不撒手,“你不心虚你躲什么!”

那男人梗着脖子嚷,“少混说,谁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