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杀了那些人,仍压不住他心里的燥火,直到把大妮抱回怀里那一刻,他才觉着好了些,她是他的救命良药,这辈子都离不得。
进了奉先殿,过了中间穿堂到了后殿,香烛纸马,早预备妥当,甚至慕容兰舟的灵牌也刻好了,摆在后殿中间一张临时挪过来的香案上。
晓晓盯着那灵牌看了半天,轻声道:“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跟夫子说。”
小白挥挥手,李进忠却有些犹豫,凑到皇上跟前低声道:“万岁爷,奴才瞧着这丫头可不大对劲儿,要不您也出去吧,回头真要是有个万一……”
话未说完就给小白截住道:“她是大妮,是朕的姐姐,我们什么情份,朕若连她都防着,岂不可笑,你出去吧,不妨事。”
李进忠叹了口气,心说万岁爷可真是魔怔了,就为了这丫头,使了多少手段,好容易弄回宫来,却仍这般,真正一个冤孽,却也不敢抗旨,领着人退出了后殿,并不敢出奉先殿,在前头穿堂听着里头的动静。
等李进忠退了出去,晓晓才点了香插在香炉里,跪下来,在地上的铜盆里烧纸钱,一串一串放进火里,看着纸钱烧了起来,晓晓开口道:“夫子,晓晓对不住你,当初晓晓算计你,你不怪晓晓,如今也别怪我好不好,你放心,晓晓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晓晓应了做你的妻子,生死都不会食言的,你走慢些,等等晓晓,晓晓走的慢,回头追不上夫子可怎么好,这鞋是晓晓早应了你的,却一直没做,昨儿赶了出来,晓晓最是个蠢笨的丫头,夫子也别嫌不好,等晓晓过去寻了你,好好学着做。”说着把鞋仍在里火里。
她说的声音很小,像是喃喃自语,小白一开始没听太清楚,便近了些,在她身边儿立住,正好听到她那句:“等过去寻了你好好学着做。”顿时大惊,伸手要去拉她,不想晓晓却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且迅速退后,接着一道亮光划过,不知从哪儿寻了把匕首来抵在自己胸前。
小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晓晓见他那惨白的脸色,忽觉快意非常,她看着他道:“小白,你觉得把夫子杀死,我就会跟你了吗,想什么呢,你以为我乔大妮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对不对,你真是了解我,我就是贪生怕死,可贪生怕死也有活腻了的时候,我现在就活腻了,从得知夫子死的那一刻,活着之於我就成了负担,我不会跟你,只会跟他,我应了嫁给他,我应了给他生儿育女,君子一诺千金,纵然我是女子,也该信守诺言,便他死了也一样。”
呼啦啦李进忠带着侍卫冲进来,晓晓一伸手把慕容兰舟的牌位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的匕首却仍抵着胸膛,扫了眼李进忠道:“干爷爷如今可威风了,在这宫里说一不二,却莫忘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想必干爷爷比晓晓更明白这个道理。”
李进忠脸色有些变,这丫头的话可不大中听,如今不是过去了,皇上的性子变的喜怒无常,,连他这个大内总管都捉摸不透,且皇上的手段狠辣,比之当初的慕容兰舟还在以上,若是因为这丫头的话,疑心自己,那自己能有什么好儿。
想到此,冷汗都下来了,脸色变了变道:“姑娘既然还啃唤奴才一句干爷爷,奴才就凭着这句干爷爷劝姑娘几句,皇上对姑娘如何,姑娘想必比谁都清楚,慕容兰舟是乱臣贼子,死有余辜,姑娘何必一条道跑到黑呢,更何况,如今人都死了,姑娘还想跟着他去,可想过皇上,为着姑娘,皇上好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了,以姑娘跟皇上的情份,如何忍心以死相逼。”
“以死相逼?干爷爷,您说差了,我这不是以死相逼,我逼他做什么呢,我就是不想活了,他活着,我要嫁给他,他死了,我也要跟着他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是慕容兰舟的妻子。”
说着看向小白:“你以为抢过来就是你的了吗,姐姐教你一件事,什么都可以抢,唯独爱不成,便抢过来也不是你的。”
“乔大妮,你敢,你若敢死,朕把你乔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凌冲处死,朕说到做到。”晓晓忽然笑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死我的,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儿,与我什么相干。”忽的望向槛窗外,哢的一声雷响过,大雨倾盆而落:“小白,我真的后悔了,若当初在乔家村没遇上你多好,多好……”说着手里的匕首往里一送……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