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搭理这人嫌狗厌的小子,还是福平好,提起福平,晓晓唇角不禁弯了弯,大约是新来干清宫,人头不熟,没混开呢,正殿的差事轮不上他,只在外头听着使唤,各处里跑跑腿儿,自己伤了膝盖,那晚上,老晚了他跑来送了半瓶药酒,说他以前当差时不机灵,三无不常就挨顿板子,便求了人配了一瓶子药酒,挨了板子抆上,好得快些,还剩下不少,正好给晓晓。
晓晓倒不多在意他的药酒,只他这份心意却难得,即使两人都明白是彼此利用,这点滴温情也令晓晓有些暖热,且福平嘴甜呢,见了自己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别提多亲了。
晓晓也是从他身上悟出了真理,在这宫里嘴甜不见得占得着便宜,可你要是嘴不甜,肯定会吃亏,这不,自己一嘴甜就成了总管李进忠的干孙女,有这个干爷爷给自己靠着,以后的日子想也难过不了,回头寻机会给福平垫两句话儿,若他在自己跟前当差,两人有商有量互帮互助,总比自己一个人强。
福寿这小子完全就一中二病患者,自己少搭理他的好,想到此,晓晓抿了抿嘴,端着茶盘子快步进了东暖阁。
进来脑袋都没抬,垂着头把茶盏捧上去,一眼都不瞅小白,朱子毓见她这般,不免有些急起来,刚要伸手扯她,却扫见后头跟进来的福寿,又缩了回来,接过茶,咳嗽一声对福寿道:“你先下去吧!朕还有话儿问她呢。”
福寿偷偷瞄了晓晓一眼,心说满打满算这丫头才来过三趟,怎万岁爷就这么多话问,心里虽疑惑,到底不敢抗旨,弓着身退到了外头,立在帘子外头,竖着耳朵想着听听里头说什么,却听皇上冷声道:“远些,莫不是想挨板子。”
声音虽稚嫩,却颇有威严,福寿唬了一跳,再不敢留,几步走出殿外,抬手抹了把汗,暗道到底是万岁爷,不说是不说,这一说倒吓了自己一身冷汗。
朱子毓听着外头没人了,才伸手去拉晓晓,晓晓却不领情,一把甩开他,往后退了一步:“皇上有话说话儿。”
朱子毓心知她还恼着,不免叹了口气道:“大妮,我想了你这两年,只道你去了,这辈子再见不得,不想老天有眼,终让我二人见了面,你可知我心里多欢喜,这皇宫虽大,却最是孤清寂寞,夜里我一个人躺在这里,冷的像冰窖,盖多少锦被也抵不住心里的冷,却只一想起你,就能暖和一些,我常常想你,想你说的话儿,想你捉的鱼,想你家的大黄,还有我们一起吃的烤鸡……什么都想,我恨不能日日夜夜都跟你在一处才好呢。”
晓晓听了不禁有几分动容,同时也有些讶异,认识小白这么久,他说的话都加在一起,也没这一会儿多,记忆中,他总是憨憨的笑,像个不折不扣的傻小子,可今天的他却能言善道的,这还是小白吗?
晓晓忍不住抬头看他,见他双眉紧锁,一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目光中的急切异常鲜明,给这样的目光一看,晓晓禁不住有些心软,却一想起前头的事,撇撇嘴哼了一声道:“那你怎么不让我当你的大宫女?”
却见小白脸色暗淡了下去,半晌儿才低低的道:“大妮,你别看我是皇上,可我这个皇上却最没用,我是怕,怕……”说到这里,目光都不亮了,眸中沉入墨色,晦暗的令人心疼:“我是怕再把你弄丢了。”
小白的话虽然幼稚,却软弱的令人心酸,还是个孩子呢,可这个孩子却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在他身上,晓晓找到了一种久违的真实,这种真实在这个皇宫里尤为难得。
晓晓的心又软了几分,想想也是,他大概是怕慕容兰舟别有用意,慕容兰舟那个人太过深沉,他想什么,自己骨子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现代人也没看出来,更别提小白这么个傻小子了,倒是自己冤枉他了。
想到此,晓晓脸色和缓,给小白拉到炕下坐下,刚坐下,小白就从炕上下来蹲在地上,伸手就撩晓晓的裙子。
晓晓是极力忍住才没抬脚把他踹出去,瞪着他:“你做什么?”
小白蹲在地上,仰起头来:“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
晓晓这才知道他是要看自己膝盖上的伤,还以为这小子深藏不露,才几天不见就变成小色鬼了呢,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变成小色鬼,估计也看不上自己。
晓晓骨子里根本不是古代人,对於古代女子应该守的礼教也就一知半解,且她一点都不想遵守,更何况,在小白这个傻小子面前怕啥,这小子才多大啊,十岁的小屁孩知道什么,也不是脱光了,就露个腿怕什么,就自己这两条小细腿儿,也没什么可藏得。
想到此,晓晓倒自在了,任小白一点一点卷起她的裤腿,自己不管他,端起炕桌上的茶水吸溜喝了一口,忽感觉膝盖处有些凉丝丝的,不免低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