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唤过李进忠来道:“皇上跟前伺候的人太少,回头你选几个性子灵透的小宫女在御前伺候吧!”
李进忠心里一喜,这可是肥差加美差,忙喜滋滋的应了,送着慕容兰舟出了干清宫,莫转头进了东茶房的院。
刚进院子就听见里头新巧叽叽喳喳的声儿,李进忠立在外头略听了听,再没旁的话,就是绕着皇上跟丞相打转,扫听起来就没完没了,要说这也不新鲜,谁不想着攀高枝儿呢,尤其这些宫女,除非攀上高枝儿,不然到了二十五一出宫,这辈子也就没指望了。
倒是筱筱这丫头,别看年纪不大,却知道轻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分寸拿捏得当,在宫里头,这样的人才能立住脚儿,才能活得长,只有立住脚儿,活得长,才有希望攀上高枝儿,这事儿,得往长远里打算才成,不然,就算攀上高枝儿,那下场啊,前头也不是没例子,没见一个得好儿的。
李进忠倒是也看好筱筱,暗道秦霜那婆子果有些眼光,弄这么个丫头进来,打眼瞧着不起眼,可有心路,有运道,嘴甜,性儿灵,这样的丫头想不出头都难,自己若这会儿对她好些,不定以后就能找补回来。
李进忠轻易不放人情债,可一旦瞧准了,放一个是一个,前提却也要这丫头会来事儿才成,想到此,捂着拳头搁在嘴边儿上咳嗽了一声。
屋里的的晓晓正烦着呢,要说自己也属於自作孽的类型,以往瞧着新巧倒不这么烦,可自打自己成了奉茶宫女,她先头阴阳怪气的说几句酸话还罢了,后来脸一变儿,还特意把她绣的荷包给了自己,央求自己跟丁香姑姑说一声,她想顶自己原先烧火的差事。
晓晓给她念叨的一个头两个大,最终为求清净,跟丁香说了这事儿,丁香听后白了她一眼道:“还说你灵呢,这不就犯上傻了,自打你进了东茶房,新巧那丫头何曾有过一天好脸儿,有事没事儿就酸你几句,我在一边儿都瞧不过眼儿,你倒是个心善不计前嫌的,还替她谋差事。”
筱筱一脸苦逼:“昨儿晚上她在我耳边儿上嘟囔了一宿,弄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姑姑瞧瞧我这两只黑眼圈,要不姑姑跟李爷爷说说,把我换到姑姑屋里去得了,也省得听她念紧箍咒。”
几句话说得丁香噗嗤一声乐了:“你是孙猴子不成,还紧箍咒,得了,念在你们俩一个村的份上,就帮她这一回,只有一句话说给你,这人心隔肚皮,一娘肠子爬出来的兄弟,还两样儿心肠呢,更何况,你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这会儿不听,过后吃了亏,别说姑姑没提醒你。”
到底新巧顶了筱筱原来的差事,来东茶房烧火了,晓晓本为了求个清净,不想倒更烦了,本来今儿心情就不好,她还没完没了的嘟嘟,嘟嘟的晓晓快要疯了,忽听见外头的咳嗽声,晓晓跟看见救星似的,站起来就窜了出去。
到了院里,搀住李进忠的胳膊往里头拽:“李爷爷您老里头坐,前头要茶,您让福寿来一趟就是了,非亲自跑来作甚。”
李进忠道:“杂家刚送了相爷出宫,回来路过你这儿,听见说话儿声儿,便拐进来瞧瞧你。”说着瞥过新巧冲丁香使了眼色。
丁香会意,伸手拽过新巧道:“昨儿贡上的新茶来了,还没领来,你跟我去一趟,我一个人怕拿不过来,回头漏了一两样儿就不好了。”
新巧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手里的帕子搅了搅,咬着唇扫了眼晓晓,撇着嘴暗道偏这丫头运气好,刚进宫那会儿,也没见怎样,还是自己看她在长春宫里待着可怜,才让她求秦嬷嬷换到干清宫来的,不想如今自己倒在她下头了,且这李公公明显就是偏着她,要支开自己呢,当自己瞧不出来啊。
新巧暗暗咬牙,可不乐意也没用,到底不敢不去,不情不愿的跟着丁香出了东茶房,等她们出去,晓晓也把蜂蜜菊花茶递到了李进忠手里。
李进忠吃了一口便搁在一边儿道:“你别忙,今儿杂家没事儿,你坐下,咱们爷俩说说闲话儿。”
晓晓心里一动,暗道这老太监可不是闲的没事儿,哪会随便拉着自己说闲话儿,这肯定有什么事儿了,莫不是给他瞧出自己跟小白的关系了……
晓晓正想着,便听李进忠开口道:“你来干清宫有些日子了,杂家还不知你家里有些什么人呢?”
晓晓松了口气,粗略说了说自己家的情况,李进忠叹口气道:“倒是个可怜丫头,在宫里也没个人照顾,这以后还不知要遇上多大难呢,倒是咱们爷俩有缘,那天你这丫头一声李爷爷叫的,杂家这心里啊热辣辣的,杂家若真有你这么个孙女就好了。”
他话儿都说到这份上了,晓晓要是再不明白,就真成傻子了,晓晓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爷爷在上,孙女给您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