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骂,那百顺院哪里就年久失修了,说的倒似她平日多苛待三房一样。这事庄锦绣早就对崔氏提起过,却每每被崔氏托辞,这修院子花销巨大,庄锦绣这摆明了是要抢银子,崔氏把持着中馈,银子岂愿意随意出手?
她闻言面色变了变,这便笑着道:“瞧三弟妹说的,那百顺院可是这府中装修最精致的院子,咱关府整院翻修也不过十来年,当年只差没重盖了,这才住了十多年,怎就成了年久失修呢。再者,每年各院都是要修整补漏的,弟妹若是实在不喜现在的院子,不若再等段时间?你也知道,三爷刚刚娶亲,这聘礼折合出来也有七八万两银子,再加上置办喜酒等花销,如今中馈也实在拿不出修院子的钱啊……”
她不说不给银子,却只说因关元鹤娶亲之故,所以没了银子,竟是将祸水引到了慧安身上,慧安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阵惶恐不安,唯唯诺诺地道:“这……要不,我叫方嬷嬷收拾下嫁妆银子,昨儿娶亲多花的银子,我……我和我们爷自己拿出来补贴中馈。”
慧安那样子好像万分的无措,似都怨自己一样,可崔氏要真说叫她自己拿嫁妆银子补贴中馈,还是因娶亲的事,那可真成大笑话了,崔氏也别想要名声了。
崔氏没想着慧安竟会如此说,面色一变,沉声道:“胡说什么!怎能用嫁妆补贴家中,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关府要倒了呢,没得叫人笑话!”
慧安闻言诚惶诚恐地连连道是,蹙眉一皱,便低了头,拿帕子揩泪,崔氏不想自己一句话,慧安便这般,只气的浑身发抖。二夫人已是上前拉了慧安的手,道:“这孩子也是一片好意,瞧你,都吓着孩子了。行了,这事以后再说。”
说着便笑着招呼众女眷往外走,慧安也不在此停留低着头就出了大厅。心里对崔氏答应不答应三夫人的事一点都不关心,左右中馈被崔氏把持着,那银子也到不了她的手中。又想着早上关元鹤说要翻修院子的话,只道幸亏她没说要修,不然这事才叫多呢。
慧安出了大厅被二夫人拉着说了几句话,便往棋风院走,刚转过抄手游廊,便见前头关元鹤站在一颗花叶繁茂的石榴树下,正微微仰着头,右手似有意似无意地拨弄着树枝间的一朵红花,阳光自树荫间洒下,落下斑驳的树影,将他整个人照的明明暗暗,刚毅的面容上还跳动着光点,抚摸着深邃的五官,直叫人挪不开眼。
慧安心知他定然是在等自己,便弯了弯眉眼,回头接过秋儿手中的遮阳绸伞,快步走了过去。待行至三步开外,关元鹤才瞧了过来,上前一步盯了她一眼,接了她手中的伞,两人并肩往前走,关元鹤不说话,慧安心中便有些忐忑。
慧安想着方才敬茶的事,虽说她觉着关元鹤和崔氏之间有着矛盾,但这到底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关元鹤却从未和她说过关於崔氏的只言片语,想着方才在大厅他接住那杯砸来的茶,慧安一时还真不知他是何意。是怕她受伤呢,还是不想她和崔氏撕破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