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屏却只叹了口气,道:“姑娘进去就知道了,老爷最是疼爱姑娘,如今也就姑娘能拦得住我们老爷了。”
慧安总觉着青屏的话意有所指,由不得狐疑得瞧了她一眼这才进了屋,屋中已是乱作一团。
沈童跪在地上,面色倔强,沈峰正拿着一条马鞭欲往他身上抽,高举的手却被沈小童和沈么童拽住了,而童氏正坐在床上拿着帕子揩泪。
慧安见沈童右颊边上有一道鞭梢子扫出的淡淡血痕,不由一惊,没想着沈峰竟真动了手,她忙三步并两步得进了屋,拉住沈峰道。
“舅舅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二哥哥是个孝顺的,兴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舅舅且先弄明白再动手也不冲啊。就算二哥哥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舅舅也莫与他计较,您再伤了身子岂不是叫二哥哥难受,叫舅母担心?”慧安说着便去夺沈峰手中的马鞭。
童氏闻言却放下帕子瞧了慧安一眼,这才道:“安娘说的是,自己个儿的孩子自己不心疼,还指着谁来心疼他?孩子也有他的苦衷,你这般不分青红的就上鞭子,岂不是叫孩子寒了心!”
沈峰虽是个粗人,但他也能察觉出妻子话语中的指责之意,见她红着眼睛一脸的难过,而沈童又倔强地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另外两个儿子面上也带着些许不满。本是一件好事,结果却弄成了这般,沈峰心里也乱糟糟的,见慧安来劝,便沉声一叹,跺了下脚将鞭子恨恨地执在地上,道。
“罢了,你爱干啥干啥去,老子不管了!”
沈家二兄弟见沈峰消了火,忙按着沈童磕了头便将人拉起来推了出去,屋中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倒是安静了下来,只闻童氏隐隐的抽泣声。
慧安忙行过去,在童氏身边坐下,拿了帕子替她拭脸,道:“舅母快别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舅舅可还瞧着您呢。”
谁知她一言,童氏哭的更厉害,当即便道:“漂亮?安娘真是说笑,舅母都这把年纪了还谈什么漂亮?你舅舅单瞧那花街柳巷里的姐儿们那眼睛都不够用了,他还能有那功夫来瞧我。”
沈峰是个血性汉子,承蒙沈强才能有今日,他心中本就将沈强当生身之父来待,对沈清这个妹子更是颇有感情,当年发生那种事情,他虽和凤阳侯府断了联络,心中也着实寒心,但沈强和沈清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更加之两人相继离世,死者最大,沈峰心里头那些个委屈和不满早就在两人过世时消散了。
如今瞧见慧安,得知她受的苦,就只想着将当年没报的恩情尽数弥补在慧安身上。
他这才生出了叫儿子入赘的念头,也是想着有他在,儿子就别想欺负了慧安去。故而他见沈童答应此事,心里那个美啊,谁知沈童这小子一转眼就变了主意,硬是不愿再提这门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