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方才是想到当时陈嬷嬷的态度,觉着这事极为隐秘,不知会牵扯到什么,这才犹豫了下。如今见方嬷嬷急了,便觉自己实在是不该,难道在方嬷嬷面前她也要顾前顾后的嘛。如此想着,便就单刀直入,问道。
“乳娘进府后,有没有听到过祖父曾过继过一个儿子的事?”
方嬷嬷闻言,原本平静的面容登时变得严肃起来,皱眉问道:“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慧安见她如此,眼眸一亮,但心里却也咯噔一下,只觉这事只怕真不简单。便示意方嬷嬷进了内室,又吩咐秋儿守住房门,这才道。
“看来乳娘是知道这事了,只是我为何从未见过这位舅舅,也从未听府中下人们提起过他?乳娘先别问我何以问及此事,但将你知道的事告诉我便好。”慧安搬了个锦杌子将方嬷嬷按着坐下,自己也在软榻坐下,拿引枕垫着后腰,一脸认真地瞧向方嬷嬷。
方嬷嬷见她一副要听故事的模样,知她是坚持要知道这事的,便蹙了蹙眉,道:“嬷嬷是姑娘出生那年才进的府,那时候老侯爷已经过世,也不见夫人有什么兄弟。但是后来嬷嬷从府中老人那里听闻过,老侯爷早也确实过继过一个儿子,老侯爷对那人颇为信任,只想着将来自己作古以后,他能成为夫人的助力,而那人也甚为敬重老侯爷,当时就住在侯府之中,便犹如侯爷亲子一般。只是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夜间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几乎发卖打杀了个遍,之后老侯爷更是将那人赶出了侯府,本亲入父子,却突然反目成仇。当时侯府中便有些不好听的闲言碎语,老侯爷又发作了一回,严禁府中下人再提及此人,渐渐的这事便成了府中禁忌。之后时间一长,事情也就淡了,连禁忌也算不上了。只如今已过了十多年,府中下人们也换了几换,知道夫人曾有个兄长的怕是早没几人了。姑娘怎会问起此事?”
慧安闻言倒是明白方嬷嬷将才为何犹豫着不愿告诉自己了,她是怕这事会有碍自己心中母亲的形象。慧安沉吟片刻,却还是不甘心,目光一沉盯向方嬷嬷,吩咐道。
“我记得母亲还在阁中时的大丫头有个叫竹名的,颇得母亲信任,在我三岁时才被放了出去,嫁了当时的外院总管马总管的儿子。如今那竹名姑姑可是住在后巷?”
方嬷嬷闻言,心知慧安是定要将这事弄个清楚的,便点头道:“那马总管过世后,他那儿子也因采办上谋私被革了职,打了五十板子拖回家,老爷发令那一家子再不复用。如今竹名和她那男人一起在通正街的夜摊上靠买馄饨过日,确实是还住在后巷的。”
慧安闻言心下一松,吩咐道:“乳娘去安排一下,后日晚上我想悄悄出府,去一趟后巷。”
和京城一般人家的府邸相同,凤阳侯府的后街便是府中家生子的住所,方嬷嬷听了点头便向外去,可她还未出内室,便又被慧安叫住。
但见慧安起身,行至方嬷嬷身边,凑近她耳边这才轻声交代了一件事,方嬷嬷闻言一诧,半响才狐疑地瞧了慧安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而慧安见她出去,便又躺回软榻,凝眸思索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