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天瑞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对春雨摆了摆手:「你且先下去吧,额驸爷回来,就让他来见我。」
她话音才落,就听到冬末在外边大声道:「额驸爷,您不能进去,公主……」
天瑞朝春雨使个眼色,春雨会意,掀帘子出去,没过一会儿,陈伦炯就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这时候,屋里一干下人早已经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房间里边只剩下天瑞和陈伦炯,陈伦炯走到天瑞面前,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抓住天瑞的手,急道:「公主,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讲,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觉得并没有,怕有负人所托,便没有讲出来,我……」
天瑞冷冷的盯着陈伦炯,抽回手道:「你说吧」
「我……」陈伦炯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其实,这事情还是八弟找来的,年前八弟不是奉旨去江南了吗,江南的官员为了讨好他,就送了一位妙龄女子,八弟对这女子倒是很喜欢的,就悄悄带回京城,你也知道八福晋为人厉害,那时候她又怀了身孕,八弟哪里敢把人往家里带啊,再加上八福晋命人跟八弟跟的紧,他也没处安置那女子,就求了我,我瞧他可怜,就出面买了宅子,帮他安置好了那女人,后来怕下人们照顾的不好,就去瞧了两次,我……这么多年,我只这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今儿想起来了,就是对不住八弟,也该跟你坦诚的。」
陈伦炯一番话说完,抬头小心的看了天瑞一眼,见她没反应,心里更加没底,他也不敢唐突天瑞,只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可见心情是很紧张的。
过了好一会儿,天瑞才有了动静,她默默的站了起来,转身看着窗外:「你这人,要我怎么说呢?你素来知道八弟心思灵巧,向来又能言善辩,也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骗了过去,竟然还敢同他交心,他几句好话就把你哄的晕头转向,竟然连这种事情都替他办了。」
「实在是,我和八弟同在理藩院,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素来又最会做人,所以我……」陈伦炯自知理亏,讷讷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天瑞猛的转身:「所以,人家只叫了你几声姐夫,你就高兴的不知道姓叫了,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呢。」
天瑞真是恨铁不成钢了,陈伦炯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呢?还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小八那么精明,一个女子会搞不定,他不过是怕麻烦罢了,这才求告陈伦炯帮他的,陈伦炯却也不去多想,傻傻的就帮人把这事情做下,可叫她夹在里边,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你也知道八弟妹的性子,素来是不能容人的,就是她的贴身近侍,那但凡和八弟说笑几句她都见不得,更不要说这江南官员进上来的女子了,你帮他安置好了,若这事情不被人发现,人家就把屎盆子扣到你的头上,只认为是你瞒了我养的外宅,可若是被人发现,八弟妹还不得找到我们家哭闹啊。」天瑞说着话瞧了一眼陈伦炯,发现他还不相信呢。
「哪里会这样呢?」陈伦炯笑了笑,辩解起来:「八弟妹就是再不知事,这事情也应该只和八弟算帐,哪里就能寻到我们呢。」
「哼」天瑞冷哼一声:「我且告诉你,你只不知道女人的心思,这女人要是真下了狠心,可是比男人要狠的多,不信你就只管瞧着,要真是八弟妹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哭闹还是轻的,怕会找到咱们家,和咱们算不完的帐,我倒还罢了,和她关系素来好,说几句软话她也不会多加责怪的,只你,我今天把话扔在这里,她若不把你这张脸抓的破了相,她就不是郭络罗氏。」
天瑞话说到这里了,也由不得陈伦炯不信,他整个人都傻了,脑补被八福晋追打的场面,小声道:「我一个大男人,她一个妇人,哪里会做出这种事情,再怎么说,她也是大家子里教导出来的,这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呸」天瑞轻啐陈伦炯一口:「你只当她名声好啊,为了八弟,她事情做不来。」
想到那个时空里八福晋都能为了八阿哥甘心挫骨扬灰,还有事情是她不能做的。
陈伦炯哪里晓得这个啊,他先前一心跟着陈昂跑江湖做买卖,后来进了京之后又满心都是天瑞,除了天瑞也没很关心过事情,对女人的心思更是一点都不知道,听天瑞说的那么厉害,他是真吓住了。
陈伦炯心说,都说我家公主厉害,我却瞧着哪都好,今儿才知道,我家公主哪里厉害了,比起八福晋那真是差的远了。
想到八福晋的样子,陈伦炯心里害怕的很,紧走几步过去跟天瑞小声道:「公主,先前都是我的不对,你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上,就饶了我吧,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求公主出面救救我,我只感念公主的恩德。」
丫丫的呸,天瑞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要说才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天瑞才道:「你看你那个样子,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先前怎么想都不想的就去做了,八弟要找人帮忙,也不必非得找你啊,四弟和他关系那么近,他怎么不找他帮忙,偏巧就拜托到你头上了,往日我只看你精明,哪知道也是个糊涂的人。」
天瑞这些天真是气坏了,忍不住狠狠的数落了陈伦炯一通,到最后看陈伦炯露出那种可怜巴巴惨兮兮的小眼神,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满眼的哀求,就好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天瑞又有些不忍心了,气的一跺脚道:「罢了罢了,我只帮你这一次,若是再有下次,你可别再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