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坐进车内,从汤婆子里倒了茶来喝,才喝了一口,却想她已经被人欺到头上了,就火大的再也喝不下去,把茶杯重重放下,那戴了长长金色甲套的手在小案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她眉头紧拧着,深吸了几口气才缓了下来,刚才天瑞还真是给气坏了呢,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真是恨不得立马把那两个不长眼的嬷嬷给抽筋扒皮才好。
天瑞心里也明白,那些内务府的嬷嬷陪嫁过来,大多是打着把持住公主和额驸,然后从两个人中间捞点油水的主意。
而天瑞是大清有史以来嫁妆最丰厚的公主,陈伦炯虽然是汉人,可到底有着爵位,而且,也颇有钱财,那些嬷嬷眼瞧着金山却没处下手,自然是着急的。
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自古真理,两个嬷嬷也不能例外,耳听着别的嬷嬷们在公主府作威作福的事情,自然是眼馋心热的,也就忘了危险,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大着胆子用酸话来讽刺她,把她讲成那脸皮厚没体统,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
而且,这两个老东西还不知天高地厚,欺陈伦炯是汉人,连一点面子也不给,就把人堵在门口,这万一要是让人瞧见会怎么说,不说是奴才们大胆,反而说她无情,怕陈伦炯也会在同僚们中间抬不起头来。
越想,天瑞越是气愤,又大声催了一次,让车子赶快一点。
公主府离皇城并不远,没一会儿功夫,车子就到了府门口,天瑞下车,踩着花盆底子鞋,昂首阔步的就往内院走去。
一路上奴才们见了她行礼,她也只是点一下头,那满面冰霜瞧的人心惊,任是谁都想躲着一点。
天瑞养在宫里多年,又是康熙亲手教养长大的,气势自然是不一般的,她这会也不再收敛,气场全开,真是有种傲视一切的大气,再加上她身怀空间,又修练的有一点成就,那架势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架得住的。
就听着花盆底子鞋敲击青石路面的声音,院子里不管是管洒扫,还是管杂务的奴才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是鸦雀不闻,一时间,更加的让人气闷。
很快,天瑞进了内院,不待进屋子,就对迎过来的冬末厉声道:「把春雨几个都叫过来,今儿你们倒是给本宫好好的交待一下,本宫把府上事务交给你们管理,你们就管出这种事来?」
冬末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下嗑头,却不敢辩驳,起来之后悄悄退出去找春雨几个姐妹。
冬末不是傻子,瞧着这事情不好,就赶紧叫了个小太监一溜小跑的出去,到离公主府不远的地方找於嬷嬷来。
天瑞出嫁,念着於嬷嬷养育她多年,和家人聚少离多,现在年纪又大了些,也是该好好享福的时候,就特别的开了恩,让她回去和家人团聚。
於嬷嬷不放心天瑞,不过也想念家人,合计之下,就在离公主府不远的地方买了三进的宅子,一家人搬过去住,也好方便她随时向天瑞请安。
冬末知道天瑞今天火气大,怕所有人都落不了好,就去搬於嬷嬷这尊大佛,希望於嬷嬷能给她们求求情。
天瑞进屋,坐在主位上,先喝了一口凉茶,压了一下火气,一个小宫女拿了拖鞋来给天瑞换,天瑞只摆手让她退到一旁去。
不一会儿,春雨、夏莲、秋枫、冬末四个人进了屋,今天的事情四个人都知道,一见天瑞黑着一张脸,这心里都直打鼓,四个人进门就跪了下来,春雨到底胆子大一些,小心说道:「都是奴婢们的不是,公主有气,只管打骂奴婢们,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
天瑞冷眼瞧着四个丫头,慢悠悠喝了一口凉茶,又过了好一会儿,春雨都撑不住了的时候才放下茶杯,慢声道:「不是你们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了不成?」
「奴婢不敢」春雨赶紧嗑头。
「我只信任你们四个,又想着让你们多学些东西,就把府里交给你们打点,只想着你们是好的,哪知道,你们竟然遇事隐瞒不报,我只不信,那司、李两位嬷嬷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可见的是你们疏忽了,以至於让今儿额驸的脸面都丢到地上去了。」天瑞冷声数落四个人。
春雨几个更是惊吓连连,一个劲的嗑头认罪。
过了好一会儿,天瑞瞧见敲打的差不多了,这才缓和下来道:「罢了,你们也都不容易,且先起来吧,冬末,你跟我好好说说,今儿都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