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这心里发苦啊,这都是怎么回子事啊,断了粮,现如今皇上也倒了,也不知道是病了还是饿成这样了,要是皇上醒不过来或是好不了,可怎么办才好?
就是皇上醒了,那也不好办啊,这军中都知道皇上给饿晕了,到时候,粮食不来,将士们哪还有战意啊,万一这时候噶尔丹再从背后来上这么一下子,他们连命都逃不出来啊。
索额图就想跪在地上祈求苍天赶紧降下神蹟来,让康熙赶紧醒过来好给将士们鼓鼓劲,或是赶紧来点粮食的吧。
明珠和索额图一样的心思,他比索额图还着急呢,索额图是知道,就是康熙不行了,现在太子监国,太子那没有异议的就能登基当皇帝,他们赫舍里是没有损失的。
可明珠不一样啊,明珠害怕啊,康熙不行了,没人在那里镇着了,他们纳兰家向来和赫舍里家不对,谁知道太子上台会不会报复他们啊,一时间,明珠流了一身的冷汗,更加尽心和去扶康熙。
「这都是怎么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之极的声音传来,一匹白马瞬间跑到眼前,马上的人连缰绳都没拉,就在马飞奔的时候,一翻身,很是利落的跳下马,就那跳马的姿势,瞧的人心里惊慌的很,实在是太危险了。
要知道,在疾驰的马上跳下来,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技术啊,这骑士还真是厉害啊。
那人一身青衣,快步朝这里走过来,虽然满身风尘,可身上却带着一股干净利落又清冷的气质。
「都围在这里做甚?」那人走近了,张口就是一阵训斥:「都没事了吗,该练兵的自去练兵,该服侍皇上的留下来服侍皇上,不管时候,都要记得各司其职……」
话没讲完,索额图和明珠几个一阵欣喜啊,总算是有个能顶事的来了,两个人外加佟国维跪地就拜:「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很明显,来的就是天瑞无疑了。
天瑞一路疾行,晚上都不敢睡觉,换马不换人直三天两夜不敢闭眼,这才跑到了归化城。
她这一路上可是受了苦了,先前的红马累倒之后,一时间找不到马,她就去抢,仗着身手好,从牧民手里抢来一匹骏马,等把这匹马也累倒之后,再抢再换,如此轮换着才算用最短的时间来到归化。
可她才一来,就听到整个军营一片慌乱,更有人在叫嚷着皇上不行了,天瑞心里一紧,也顾不得下马,就朝着士兵们指的方向跑了过来,远远的就见围了一堆的人,她心里气苦,先就出声呵斥。
看着索额图几个跪下,天瑞一皱眉头:「起吧」
之后,她拨开众人直步向前走到康熙向边蹲下来看了看,这才站起身,放开声音大声道:「皇上无事,不过是这几日劳累,累倒了而已,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尔等需各自回营紧守军法,来日打败噶尔丹时,皇上自会论功行赏。」
远处的士兵只听到声音,远远的瞧见一个俊美少年发话,都不知道这是谁,近处的士兵听到索额图几个说话,就知道这是当朝固伦公主,心里也是很惊奇的,这是战场,公主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这里做啥?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种危急的时刻,就是来个公主也是能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的,大伙也都不敢再围观,全都退了下去。
而那些挨军棍的,这会儿军棍还没有挨完,都在哎呀哎呀的不住叫喊着,天瑞就看到远远的一大片白花花的屁股,赶紧转身盯着索额图几个人道:「让人把皇阿玛抬回御帐,有事情回去再说。」
「是」几个人赶紧答应下来,找人把康熙抬着,飞快的回了御帐。
天瑞其实已经累到要倒的地步了,可一来就碰到这种事情,她是必须得管的,只好强忍着浑身的酸痛还有大腿根部被马鞍磨的红肿之后火辣辣的疼痛,自己先找个椅子坐下,守着御医们,看他们给康熙诊脉,在得知康熙是饿晕了之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口袋,扔给梁九功,让他把里边的米熬粥给康熙喝后,天瑞这才看着索额图几个,厉声道:「各位大人都是国之干才,皇阿玛的心腹之臣,是该当为君分忧的,越是危急时刻越是不能慌乱,可你们瞧瞧,一有事情你们自己先慌了神,这是个道理,你们一慌,那些将士还不都没了主心骨,万一引起动荡来,谁又能负得起责?」
天瑞一通的呵斥,也不管跪在跟前的是谁,劈头盖脸的就骂,骂的明珠几个老脸通红,可又不敢反驳,只得讷讷的应着。
骂完了,天瑞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刚才也是因为担心皇阿玛,这才说的重了一些,你们都是老臣了,说起来,也都是我的长辈,也别和我一般见识,别往心里去,这会儿还需要你们拿出主意来,把将士们的心安抚下来,我也不说了,就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便是押运粮食来的,粮食随后就到,只这消息,你们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她那里连骂带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弄的几个人晕晕乎乎的答应了嗑头就往外走。
索额图一出御帐,顿时老泪横流啊,双手合什朝天拜了拜:「苍天保佑啊,公主一来,我们有救了。」
这会儿明珠虽然心里有些不忿,可刚才天瑞给了他极大的威压,现在想想还有些惊心,倒也不敢再和索额图说些酸话,只甩甩袖子自去忙活去了。
天瑞等帐子里没人了,忍着浑身疼痛站了起来,走到康熙的床畔坐下,一手托住他的头,另一只手伸出一指来放到康熙唇间,闭上眼睛逼出一些空间水来给康熙喝下,等康熙把那些水喝了之后,她才拿手撑着头,靠在床边闭眼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