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天拔日的,大伙本来就无聊的紧,又是在干清宫外,都不敢怎么说话,站着站着,都要困乏了,正巧这时候天瑞撑伞走了过来。
她是专程去了毓庆宫,叫了保成一块从日精门这边过来的,斜刺里慢慢走过来,一身湖蓝长袍,撒腿的裤子,走起路来姿态极美。
那满人的花盆底子鞋穿上之后,本来就极考验女性的身姿,若是身姿不美的,走起路来极丑陋难堪,天瑞自小穿着花盆底子鞋练习,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怕让她穿着这鞋跑步都可以的,哪里还怕身姿不身姿的问题。
她高抬腿低落下,脚步轻盈之极,加上那完美精致的相貌,阿娜身段,撑着那小巧精致的花纸伞走过来,就让人觉得心里一阵清爽,再燥热的天也变的凉爽了许多。
这哪里是北方美艳的女子,这简直就是南方小城在阴雨天走过来的清丽佳人呢。
陈伦炯就觉得眼前一亮,他虽然看惯了天瑞的美丽动人,可今天的天瑞和往日再加不同,让人惊艳到从心底里颤抖。
瞧着周围几个侍卫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瑞,陈伦炯低头,握紧了手,极克制着那种想要把天瑞拽走的冲动。
天瑞拾步上了丹陛,瞧保成落在身后,回头嫣然一笑,这一笑,让保成都有些发愣起来:「你快些走,别让皇阿玛久等。」
保成摇头,暗骂自己经不住事情,就天瑞的相貌,他自己在镜子里每天都能看到,今儿竟然看到发呆,真真的活不下去了。
答应了一声,保成紧走几步追上天瑞,两个人并肩上了台阶,要进门的时候,天瑞故意落在后面,看保成迈进门槛,她这才从陈伦炯身前经过,经过他身边时,极小声的说道:「把我的帕子还来,若是被人发现……」
陈伦炯低头,轻声道:「臣不还又能如何?公主是极聪明的,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么?」
奶奶的,天瑞咬牙,极快的走过,抬腿迈进门槛内,心里低声暗骂,陈伦炯这小子真是越发的不好对付了,真是好怀念以前那个超级听话,不懂反驳的小石头,现如今,这石头芯都变黑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天瑞进了内殿,就见康熙正坐着批折子,而康熙身边左右椅子上都坐了人,从保清起,到小十全都来了,怕就只等他们姐弟俩吧。
天瑞和保成笑着给康熙见了礼,之后,又是保清几个兄弟给保成见礼,和天瑞互相见礼,等大家礼毕,已经过了好大一会儿了,康熙的折子也批完了。
康熙放下折子,抬头瞧了一眼自家的儿女们,极自得的笑了起来,这些儿子个个英武不凡,各有特色,女儿也美貌如花,真是看了都让人心爽,今儿带着这些皇子皇女们出去让那些洋人们也看看,大清朝的皇家风范。
话说,康熙这又存了显摆的心思呢,那啥,就跟平常人家的父母一样,只认为自家的儿**秀,见了谁都想让人见识一下。
瞧着人都来齐了,康熙大手一挥:「即是人都来了,那咱们就去瞧瞧吧」
各人应了一声,紧跟着康熙走出干清宫,走了一大段路,坐上马车直接朝鸿卢馆行去。
康熙虽然是白龙鱼服,微服出行,可是,侍卫还是要带的,他们这一行可是大清最高层的存在了,若是让人给一锅端了,那大清怕是要亡了的。
很凑巧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反正护送天瑞这辆马车的就是已经换了一身月白长袍的陈伦炯,天瑞坐在车里,那车厢极闷热,虽然四周放了冰盆子,可还是很热,陈伦炯骑了马在外边,被太阳一照,这汗也流了下来。
陈伦炯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来,瞧了瞧,又舍不得用,便又放进怀里,只拿那袖子胡乱抹了一把汗,天瑞从车帘的缝隙里瞧了,撇了撇嘴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朝外看过去,就见他汗水滴答滴答直掉,有的都快要掉到眼睛里去了,这人也不抆上一把。
天瑞暗地直骂,这人真是迂的可以,一方帕子值的,偏舍不得用,便是用坏了又能如何?她也不去追讨。
那啥,天瑞想完了这些,又暗骂自己太过心软了些,竟然还会担心陈伦炯热没热着,那伤势好全了没有,可千万别因天气热再中暑引的旧伤复发的。
又过了一会儿,天瑞实在忍不住了,直接从车厢的一角安放的小桌子下摸出一方帕子来,直接从车窗处朝外扔了出去。
这帕子天瑞算计着角度还有风向,直接就刮到了陈伦炯的脸上。
陈伦炯冷不防脸上罩了东西,用手一摸,就见一方素色帕子,上面绣了两朵白玉兰花,一朵全开,一朵半开,极清淡,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不抆汗,直接把帕子折起来,很是小心的收了。
天瑞瞧的气极,心道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本来给他帕子就是让他抆汗用的,偏他又收了起来,莫不是还想再赖本公主一方帕子,话说,这人也不穷啊,怎么一方帕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