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看保成是要叫人的样子,赶紧快手的帮天瑞把衣扣扣好,又快步过去拦了保成,嘴里哀声道:「太子爷且慢,公主这个样子,可不能让人瞧见,若是让人见了,怕是陈爵爷那边……公主费了心力救他,可不想做白工。」
保成会意,敲了敲自己脑子,还真是关心则乱,他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又看春雨一眼,心道姐姐精明,就连她的丫头们都是极厉害的角色,有这么一位谨慎有城府的人在身边,想必姐姐也能过的轻松一些吧。
春雨和保成通了气,便叫了轿子来,一路抬着天瑞回了景仁宫,一回到自己的地盘,春雨便着起急来,把於嬷嬷几个叫过来一起商量,最后,大家分头照顾天瑞,就希望这件事情不要闹大,不然,皇上那里怎么交待得下去呢。
康熙在干嘛?
这货正在干清宫大发脾气呢,这么些年来,随着大清日益富强,康熙龙威日盛,当然,脾气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保成带陈伦炯从干清宫离开之后,康熙就让人去查八旗子弟的动静,在得知他看中的那些勳贵子弟一个个的全都不是逛青楼,就是抢民女,要不然就是弄上许多屋里人侍妾什么的,就因为这些人,京城治安一下子乱了起来,五城兵马司的官员那是叫苦不迭。
看完了手下人送上来的暗报,康熙气的直接就撕掉了,抬脚把龙案也踢翻在地,可算是把梁九功给吓坏了。
话说,康熙还从来没发过这样大的火呢,梁九功小心的后退了几步,蹲下身子去捡掉到地上的折子,康熙则在屋子里站着,气的脸都红了,破口大骂啊:「都当朕是瞎子聋子了吗,这种事情也不早早上报,若不是小十,朕还蒙在鼓里呢,一个个的,都长出息了啊,还有那些八旗子弟们,竟然连朕的脸面都剥了,好,很好,他们不给朕面子,朕就连里子一块给他们扒了。」
那啥,梁九功汗水滴答直掉,心里话,那些勳贵子弟这下子可是要倒大霉了。
「阿尔松阿前些日子瞧着品行还不错,这几天竟然夜夜出入欢场,更是不敬父母,富察家几个也是连连添屋里人,就连那个庶子法海都添了两个侍妾,真是欺朕太甚了。」康熙又走了几步,想想折子上的内容就气苦。
康熙现在越发的朝着女控的方向前进,要真是那些大臣驳了他,他反倒没这么生气,可是,那些人肯定猜到他要给天瑞选婿了,便搞出这么一出来,不是明摆着不能抗旨,便做小动作反抗吗,告诉康熙,咱不稀罕你家的嫡女,您老人家也别费心思选了,咱不要。
康熙多爱脸面的一个人啊,哪里受得住这个,本来满心希望给天瑞挑个如意郎君,这下倒好,那些人家他哪里敢再挑啊,人家都摆明了不想要公主,再把天瑞指过去,弄的夫妻不和,他怎么对得起赫舍里,怎么对得起天瑞这些年的孝顺乖巧。
若是不挑呢,天瑞丫头也知道要给她指婚了,就这么不言不语了,让丫头得有多伤心啊。
康熙思来想去,还是气愤难当,握紧了拳头要砸御案,却砸了个空,回头一看,哎呀,啥时候朕的御案给倒了呢。
「梁九功……」康熙也气糊涂了,根本忘了那会儿他自己把御案给踢倒的事情,大叫梁九功。
梁九功才整理完一叠折子,听康熙叫,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皇上……」
「哪个如此大胆,把朕的御案给推倒的。」康熙指着倒地的御案就问。
梁九功这个汗啊,心道,皇上哎,您老人家正当青年之时,莫非竟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吗,刚刚自己踢倒的御案,竟然都给忘了。
可是,想是这么想不假,梁九功却不敢这么说啊,只好陪着笑脸:「皇上近日膳食用的多了,力气越发的大了,刚才起身之时不小心脚碰到了御案,竟然把御案带倒了,皇上如此厉害,简直就是我们大清的第一巴图鲁。」
梁九功侍侯康熙多年,早摸透了康熙的脾气,这丫就是一倔驴,要顺毛捋,不然就得给你尥蹶子,所以,小心翼翼的夸赞完康熙,就站在一旁观察他的神色。
果然,康熙脸色好了许多,他这才想起他刚才发怒踢翻了御案,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一挥手,让梁九功带人把御案给扶了起来,又看了梁九功一眼:「今儿这事都给朕守好口风,千万不能让公主知道。」
康熙还是很考虑天瑞心情的,他就怕天瑞知道这些事情而心情难过,所以,才会要梁九功紧守口风。
梁九功应了下来,心里却在暗笑,万岁爷哎,公主可比您能经事多了,您发了一回火,公主知道这件事情,怕只是笑笑,回头肯定心里憋着怎么整治这些人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