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为什么!弟妹,我真的看到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替那个贱婢报仇……哈哈哈,难道我堂堂夏侯府的侯爷,还比不过一个卑贱的奴婢不成?」夏侯爷又哭又笑,简直像是完全疯癫了的状态。
他清醒之后就一直在说这些,跟之前也没什么差别。
老夫人站在外面听了许久,见他来来回回就嘟哝那几句,眉头紧蹙。
「侯爷还说了其它的没?」庄嬷嬷在询问伺候侯爷的丫鬟。
丫鬟摇头,仔细想了一下又道:「侯爷提到过红芍,又说起县主。」
老夫人听到「县主」这两个字之后,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立刻追问道:「他说什么了,你仔细想想。如果说到有用的东西,重重有赏。」
暗想着这事儿肯定跟夏姣姣脱不了关系,总算是听到她名字了,就盼着能问到些线索,她好跟着追查下去。
丫鬟有些脸红,似不好意思,低垂着头半晌没憋出来。
庄嬷嬷一见她这模样,心里就猜到了几分,轻声安抚道:「侯爷此刻神志不清,他胡言乱语些什么也没什么奇怪的。你大胆说好了。」
庄嬷嬷又塞了个碎银子过去,那丫鬟才大着胆子道:「侯爷说红芍好,皮嫩紧实,伺候得他好生痛快。」
丫鬟停顿了一下,光听这两句话,就知道夏侯爷那时候说出来的话肯定更加不堪。这丫头年纪轻还没成亲,肯定是猜出了其中几分意思,但又面皮薄。
庄嬷嬷也不催促,只是又塞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侯爷说,好姣姣,乖侄女儿,送来给他疼一疼。肯定比红芍更有滋味儿,伺候好他待他金身——」丫鬟的胆子变大了些,说话也顺口多了。
只是她还没说完,庄嬷嬷就冷喝道:「闭嘴!」
小丫鬟打了个激灵,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求饶。
老夫人的面色很难看,她暗暗咬了咬牙齿,挥手让丫头下去,脸上的表情狰狞得不像样子。
「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他还想着侄女儿伺候他。他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吗?」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庄嬷嬷怕她被气晕过去,连忙走上前来轻声安抚,「侯爷可能神志不清,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受了太大的刺激。」
「合着不是那扫把星参与了,而是侯爷想去招惹她。他怎么不被狼给咬死呢?让老五来跟侯爷说说,都是男人好套话,得再问问县主的事儿,否则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老夫人一连声叮嘱着。
她最近被这事儿弄得是焦头烂额,吃不好也睡不安稳,人立刻就苍老了许多。甚至念经也沉不下心来,想着这几个月夏侯府像是中了邪一样,她就恨不得开了天眼,能看出幕后黑手是谁。
「老夫人,大爷的信到了。」
老夫人立刻快步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撕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她的脸色越来越糟糕,直到最后气得把信扔到了地上。
「一个两个都是白眼狼,他爹都这样儿了,挚儿竟然还能安心待在军营里头不回来。说什么将军不允许,我就不信他若真要回来,那什么将军还能拦住他不成。不过是个五品的武将,谁不得给我们夏侯府的面子!」
老夫人发了一通火,好容易被按扶住了,捡起地上的信纸道:「走,去侯夫人那里瞧瞧。让她也知晓她生的是什么好儿子!」
庄嬷嬷扶着老夫人到的时候,夏心就歪在正堂的躺椅上假寐,没人通传就听到脚步声。她拧着眉头正想发火,结果就看见了老夫人。
「祖母。」夏心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来。
老夫人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你这脸莫不是留疤了?」
夏心好像刚反应过来,连忙抓住桌上的面纱,匆匆忙忙地遮住脸。不过当时她脸上那一团团红印记是极其清晰的,难怪明明红疹都已经好了,夏心却冲冲不肯摘面纱。
「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过个小半年就能消掉了。这不是疤……」夏心似乎怕面纱遮不住旁人的目光,有用双手捂住,回话的声音则越来越低。
老夫人拧眉,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你自己注意些,能把太医院的老太医们请来最好,若是请不来等下回薛四爷再来府里看县主,顺便让人请来瞧一瞧。姑娘家的脸最重要,若是毁了……」
她没有说完这句话,但是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您来了,我方才在里头睡了午觉刚醒。」侯夫人快步走了出来,她顺手摸了摸额前的碎发,显然是匆匆梳洗了一下就来了。
老夫人瞧见她的身影,脸上立刻露出几分怒容来,直接就把手中的信笺往她的脸上甩。
那信纸显然是被她揉成过一团,皱皱巴巴的显得极为杂乱,连上面的字迹都被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