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姣姣微微愣了一下,就让知夏抢了主动权:「薛先生都跟奴婢说了,您心底的火气太盛,都快影响到您心肝脾肺肾了。没事儿的时候多看看话本,不要想那些让人恼火的事儿。奴婢说的可能不对,但是薛先生妙手回春,光看他把您的身子调理到现在这样精神满满的状态,您就该多听一些大夫的意见。少生气啊!」
「行了,别提他。你究竟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一口一个薛先生,跟知冬那蠢丫头一样。看起来他比我还亲呢!」夏姣姣有些烦躁。
原本以为只用五天见一次薛彦那张讨厌的小白脸,她还可以忍着不对他的脸喷血。但是事实证明,她想得太过简单了,薛彦就是个阴魂不散的混帐东西,都把主意打到她丫鬟身上来了,一个两个的都帮着他对付自己。
要是好吐血,她真的就吐了!偏偏吐不出!混帐玩意儿,她现在已经想念吐血的感觉了。
知夏盯着她看了片刻,都把夏姣姣看得发毛了,以为自己的语气吓到她了,立刻又软着声音道:「算了,我对着你发什么火,等小白脸来了直接骂他就行。」
「县主放宽心,您有什么火气尽管骂奴婢,奴婢求之不得。先生说了发火有助於驱散心中郁气,您对着他发火,他也是高兴的。」知夏摆了摆手,甚至还极其善解人意地宽慰她。
夏姣姣看着知夏喜笑颜开的脸,已经连火都不想发了。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扭过去盯着门外的天空,她觉得自己快要炸了,但是表情却要控制好,以免让薛彦那个混帐东西的奸计得逞,忍!
*
薛彦心情甚好地回了薛国公府,想着霸王花身边那娇俏丫头,应该把他教的话说了一遍,顿时百般胜利滋味儿涌上心头。
他就是太无趣了,才会想起要逗弄一小丫头。
府门一开,他就瞧见一穿红戴绿的妇人,手臂上还挂着唱大戏的水袖,脸上抹得胭脂颜色过於艳丽,让她显得不伦不类。此刻这妇人看到薛彦,立刻眼前一亮。
「花妹儿,你回来了。娘对你甚是思念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娘这心里头犹如针紮的一般,儿行千里母担忧……」薛国公夫人扑了上来,抓住他的手臂,就开始诉说她的愁思。
薛彦的眼角直抽搐,现在薛国公夫人这模样,直让人以为她脑子有问题。甚至他们这些晚辈都会这么猜想,但实际上她比谁都健康。这就是薛国公夫人与众不同的癖好!
「娘,我今儿早上走的时候,你还与我依依惜别,不过两个时辰而已,没有一天啊。还有你再这样,我要告诉大哥说你身子不好,可能要吃药了。」
薛国公夫人冷哼了一声,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刚刚愁思不已的妇人形象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个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找你大哥来压我,你和他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没一个像我的。也不像你爹。赶紧去找你大哥吧,他一回府就板着一张脸等你,有你受的!」薛国公夫人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直接伸出脚猛地踹了他屁股一脚。
薛彦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娇花一秒变霸王花的不只是那位县主,他娘也是其中翘楚。只是一个对着他的脸喷血,另一个对着他的屁股狠踹。
这时候就这么随便一想的他不会知道,当一年后县主和他娘真的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的苦难日子也开始了。每回记起年少无知时的想法,他都悔得肠子都青了。
「大哥。」薛彦走进前厅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甚至比平时更加身姿挺拔,态度严肃,像是去面圣似的。
说起来他大哥在他家就是跟圣上一个存在,说一不二,一口唾沫一根钉。
「前几日鸾贵妃要你进宫请脉,你为何推脱?」
前厅的主位上坐着一身穿墨色长衣的男人,面如刀削,鼻梁挺直,眸光冷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冷冰冰的,像是寒冬腊月里夹杂着风雪而来一般。
「我要准备替县主诊脉。」薛彦眉头都不皱一下。
「从五日准备的时间之中抽出半日来,都不行?我看你前几日不是溜猫逗狗,就是陪娘演戏,还有与你那俩丫头调笑。你不会到了今上面前还这么解释吧?」男人嗤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薛彦撇嘴,他大哥每次训他的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别人的大哥,「我不想进宫。」
薛山眉头一拧,严肃的面容更加显得刻板:「鸾贵妃乃是县主的嫡亲姑姑,她让你进宫请脉,只是要关怀一下县主的病情。她的枕边风吹起来,连玉荣长公主都比不过,更何况是你这无名小卒!「
「大哥确定鸾贵妃是关心县主病情,而不是让我下狠药,早些送县主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