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可是你不忿钱家的婚事,於是欺骗老三已经与钱家退婚,让老三另寻婚事。”老太太坐下之后,厉声问道。
三老爷目光期盼的看着三太太,希望她把罪名顶下来,可是他也不想想,以他们之间的夫妻情义,三太太怎么肯?
三太太抽噎道,“媳妇冤枉,媳妇从来没有与老爷说起过要与钱家退婚的事,反而是媳妇身为娟儿的母亲,老爷为她定亲居然都不与我说一声。”
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着三老爷,“既然如此,老三怎么会做出一女二嫁的事情?”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的烂泥,目光嘲讽的看着老国公,看看你的好儿子。
老国公在老太太的目光下,脸色微变,“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眼下如何处理这两门亲事?”两亲事在礼法上都说的过去。
“钱家这门亲事是最先说好的,自然以这门亲事为准,至於那边退了便是。”老太太轻描淡写,人尽皆知的亲事岂是那么好退。
三老爷慌乱道:“不能退,不能退,”退了张翰要是恼羞成怒告发了他怎么办,又觉得自己这样有心虚的表现,忙住了口。在他看来,绝不能把以次充好的事情说出来,他两个兄长是落井下石还是雪中送炭谁知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退了钱家的亲事,把二姑娘嫁给张翰,既然成了姻亲,张翰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老太太嗤笑出声,“凡事讲一个先来后到,哪有后来居上的道理。”看老三这幅作态,老太太越发肯定,老三结的这门亲事有隐情,无外乎被对方抓了把柄,或者收了好处。
老国公知道,不拿出充分的理由来,老大他们是不可能帮着解决张翰的事情。而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看得更远,怕事情留下后患本来就打算让儿子出面清理干净。他原本只打算告诉两个儿子,毕竟有林宋氏的遗言在,两人还会对老三手下留情。如今让老太太和公主知道了,老三这次怕是不能善了。
老太太瞪着三老爷,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不要命,她的儿孙还要命,拿起手边的杯盏就往三老爷头上扔,指着三老爷喝骂,“你个混帐东西!”
杯中的水只是温热,三老爷没被烫到却被砸了个正着,还不敢叫疼,缩着脖子站在那。老太太鲜少骂他,基本对他采取无视或者嘲讽态度,不过一旦老太太开骂,每次都会动上家法。
二太太忙上前替老太太顺气,又重新斟茶倒水,“母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原本属於打酱油的林晋海和二老爷也正了神色,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了说,三房问斩都行,另几房少不得牵连,说小了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遮掩过去。
林晋海和二老爷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点悔不当初,当年林宋氏临终之前拉着两兄弟的手,让他们孝顺父亲,殷殷嘱托让老国公能够颐养天年,知道两个孙子和儿子亲近不来,不当仇敌就好,於是把嫡长孙大少爷林延息交给老国公抚养,好歹记着这份香火情,老国公不至於晚景凄凉。
林宋氏是个心软的,三老爷再怎么样都是她的孙子,也要求他们,如果三老爷不起坏心思,就容他活着。
这两个孙子都不是手软的,她怕出现手足相残的惨剧,若是为外人知晓了,到底与他们名声有碍。更怕父子之间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老国公是父亲,如果真的豁出脸面来,吃亏的还是做儿子的。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孙子,早些年她帮着孙子,临终前就让她帮儿子一把。
林宋氏对老国公这个儿子无疑是失望的,但是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疼孙子还不是因为孙子是儿子的儿子,儿子除了在虞氏的事情上违逆她,其他地方也是孝顺有加。
两人知道三老爷闯了祸,只是没想到这么大,又同时转头看老国公,老国公当年不是安排了清客随行,怎么会没看住。
“这两人都於路上失踪了。”所以老国公才会觉得事关重大。这两个清客怕是已经被人收买,怂恿着三老爷犯事。
如果是三老爷自己个人的行为,他还不至於着急,可是如今看来对方有很大可能性是冲着卫国公府而来。专程做了这个局,引三老爷往下跳,所图为何,接下来又有何动静,都叫人心下难安。还有那张翰是不是背后有人,又是谁?
“水至清则无鱼,我就不信只有我做了。”三老爷觉得林晋海和二老爷大惊小怪,肯定是为了找借口重罚他。
林晋海冷笑:“元和二十三年,我手下一个守备也是以次充好,”一字一顿道,“本人被问斩,家眷都充做官奴。”
三老爷骇得一张脸都没了血色,三太太委顿于地,猛地爆发出一声尖细的哭声,“我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你这么一个人。”
重华长公主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呵斥道,“嚎什么嚎,你是不是要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躲在暗处的人还没出招,自己倒乱了阵脚。”这一群不省心的东西!
老太太拨弄手中的佛珠,声音不稳,目光希冀的看着重华,“公主,可有良策?”有公主在府上就落不到那个地步,老三,日后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