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你是瑞兽,不论是日后人,妖,圣地间彻底失衡,陷入混乱,还是飞云端中扶桑树示警的那段,都有可能会发生。”
“而三地中的剧烈碰撞,根本不在圣地上。”
“这项任务太艰巨,即便未来薛妤成为邺都女皇,也很难改变什么。”隋遇换了种说辞:“或者说,这种事根本不是一人之力能改变的。”
“她毕竟只是圣地传人,而极有可能会爆发的,是人族和妖族的争端。”
试想一下,真到了那种时候,顶着圣地主君的身份,薛妤能站哪边?人族和妖族都有自己的君主,她哪边都不能出手约束,轻举妄动反而可能加剧矛盾。
隋遇觉得自己一年的话都要在今天说完了。
“退一步说,我们不提未来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就说眼前,你和薛妤的事,邺主知道了吗?”隋遇眯着眼问停顿下动作的人:“你是怎么打算的。”
溯侑没打算。
他什么情话都能说,什么举动都能做,可唯独这个,薛妤从不提起的事,他没法问。
隋遇揣摩着他的神色,手指搭在露台边缘,虚虚悬在半空中,道:“邺都公子是孑然一身,妖都隋家身后却有强大的支撑,薛妤身份不低,你跟着她面对邺主时,总不能只以她亲封的公子身份。”
“六叔。”溯侑长身玉立站在满城素缟的背景下,声音如常,听不出喜怒:“有什么话,你直说。”
这一声并不热络,甚至显得有点客气的“六叔”,就愣是比另外十几个叫得顺耳很多,隋遇甚至心生出一种荒唐的感动之意。
可能喝酒喝多了,把脑子喝得有点不正常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考虑回隋家,未来和九凤一起,接手妖都,做妖族的掌权者。”像是怕他拒绝,隋遇摁着跳动的眼皮,紧接着道:“妖都看血脉,看实力,你有天攰一族最纯正的血脉,只要在三地盛会上展现一出,隋家再放出与你相认的消息,便可名正言顺。”
“人只有站在高处,才可能切身去改变什么。”隋遇给他举例:“你说九凤族,他们没有什么改变原有局势的意思,不是因为真的就对人间妖物的现状无动於衷,而是这一插手,需要承担的责任太多。各人自扫门前雪,跟自己无关的事,谁也没决心做出大改变。”
隋遇觉得很凄凉,很可悲,他是真想不到,让自家侄子回来继承家主的位置,居然处处要以一个女子当借口,劝他考虑三分。
偏偏没办法。
不说他,现在整个隋家,但凡得知了消息的,对薛妤的感激用言语都无法完全表达出来。
沉默半晌,溯侑看了眼尽头房门的方向,道:“我想一想。”
没有一口回绝就是好迹象,隋遇拍了拍溯侑的肩,道:“行,尽快做个决定。赶在三地盛会前,我和你另外几个叔父开启祖地,送你进去。”
溯侑回房间的时候,薛妤正曲着膝靠在床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盹,是难得的困倦模样。
“怎么了?”他坐到床沿边,有些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