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商君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刀,将她层层碎刮。夜昙毫不畏惧,反而说:“啧,看来是真没感觉。那这样呢……”她素手滑过玄商君的喉结,玄商君噗地一声,一口血喷了她一头一脸。
——今日炼的那炉清火降燥的丹药,果然是不够!!
“离光青葵!”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夜昙,“你举止轻浮、毫无廉耻!你简直、简直……”
他看上去随时会气死的样子,周身气劲也因为乱动而散乱不堪。长发披散下来,像是立马就要走火入魔。夜昙转头就逃,门外,蛮蛮刚好端药过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它一脸不解。
夜昙说:“完了完了,我死定了。少典有琴发狂了。”
蛮蛮把内殿的门推开一条缝,扒着门缝往里看。只见里面玄商君披头散发,满脸血污,正趴在榻上不停咳嗽。它赶紧推门进去:“什么死定了?他看起来还算清醒,来来,先喂他喝药。”
夜昙观察了半天,见玄商君暂时没有拍死她的意思,她接过药碗,说:“来来,先别气啊,把药喝了先。”说着话,她试探地扶起玄商君。
玄商君极力克制自己,他这样的人,越是濒临崩溃,越是坚强克制。从小到大,他就明白不能在盛怒之下做决定。
他闭口不言,夜昙只得把药端到他嘴边:“你看我对你还是挺好的,对吧?”玄商君喝了一口,纵然是怒极攻心,他却还是问了一句:“这药……是否少了一味药引?”
“少了药引?”夜昙挑眉,“怎么可能!本公主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
这倒也是。哪家药师配药,会缺少药引而不自知啊?!玄商君目带犹疑,却还是将药喝了下去。夜昙端着空碗,说:“那你先养伤啊。我不打扰你了。”
玄商君来不及追究她,他眉峰紧皱,过不了片刻,他哇地一声,竟然又开始喷血!!
蛮蛮鸟脸狐疑,悄悄问:“怎么了?”
夜昙咬着唇,指了指碗:“刚才那药……是我开的方子。”
“那……恭喜你啊,这下子你是真的死定了。”蛮蛮扇着翅膀儿就跑了。
!!夜昙看看他,又看看碗,慢慢瞪大眼睛。半晌,她猫着腰,抱着碗,作贼似地想溜。玄商君吐得翻江倒海,所有的伤怒,都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他怒喝一声:“离光青葵!!”
混帐东西!离光阳,养出这种孽障,你真是罪该万死!!
玄商君啪地一声跌到榻下,夜昙吓得一蹦三尺高。他强撑着起身来到桌边,几乎是颤抖着提起笔,自己写了个医方,然后连笔带纸一并丢到夜昙脸上。
夜昙堪堪接住药方,他头一歪,身子往下就倒。夜昙下意识一把扶住,才发现他昏了。
真昏了,也不知道是伤的,还是气的。
夜昙没办法,只得让蛮蛮重新煎药。她把玄商君扶到榻上,还试了试鼻息,才确定他并没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