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回头一看,忙从三和手里接了盆,又向她一屈膝,装腔作势地道了声「姐姐辛苦」。
三和五福正笑着,忽然就看到六安回身就要往屋里去。二人吓了一跳,五福险些把水盆给摔了,三和则一把抓住六安的衣领把她拉了回去,低喝道:「你做什么去?!」
六安茫然道:「姐姐出来了,屋里没人侍候呢。」
五福顿时对着三和笑道:「看吧看吧,就说她是个毛丫头嘛,什么都不懂!」又作势拿脚踢着六安的小腿道:「你还当这是姑娘在家里的时候呢,我们如今要进屋,得先通报一声才行!且才刚姑爷的眼色你没看到?不让我们进去呢。」
三和忽然问着五福道:「我们是不是该改口叫『奶奶』了?怎么姑娘也没个交待?」
「哎呦,是呢,你不提都忘了,上一次妈妈还问来着,姑娘也没个说法。」五福道,「不过姑爷也没提醒姑娘。若要叫我们改口,那我可得好好习惯一阵子呢。」
几个丫鬟在窗外嘀嘀咕咕,叫窗边站着的珊娘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正暗恼着,想着是不是咳嗽一声,忽然就感觉到耳朵上一凉,原来是袁长卿靠了过来,故意在她耳旁吹了口气,看着她笑道:「奶奶,什么时候叫你的丫鬟改口啊?」
「这……这不是忘了嘛……」
与其说是忘了,倒不如说她是留念着她的少女时代,想着能拖就拖……
「撒谎。」袁长卿说着,向她逼过来一步,逼得她不得不后退,偏背后就是墙,她只得被迫抬头看向他。袁长卿便趁势托住她的脸颊,逼着她的嘴迎向她,一边在她唇边低喃道:「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想再多做几年姑娘的。偏我等不及想娶你,倒是我欠了你的。」
说着,他的唇暖暖地落了下来,一点点地在她的唇上慢慢厮磨着……
一墙之隔外,三和五福还有六安的笑声仿佛就在耳边,叫珊娘很是没有安全感,她依着袁长卿和他厮磨了一会儿,便伸手去推袁长卿。
偏他不依,忽地捉住她的两只手,将她的双手推到背后以一只手禁锢住,另一只手托高她的头,便这么一下霸占了她的唇……
等感觉到锁骨上熟悉的微痛时,珊娘那四散的神智才渐渐回拢过来。此刻,窗外那三个丫鬟早走开了。一屋寂静中,她只能听到耳旁袁长卿那有些粗重的呼吸。
「嗯?」忽然,袁长卿哼了一声,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皱眉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这里,怎么紫了?」袁长卿的手指抚过她的锁骨。直到这时珊娘才意识到,这家伙竟不知什么时候又解了她衣领的盘扣。
珊娘低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便推开他,跑到梳粧台边往脖子上看了一眼,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捂着散开的领口,回身拿眼横着他道:「还好意思问,定是你咬的!」
「不对,」袁长卿过来拨开她的手,一边低头研究着那块印记一边摇头道:「我有数的,以前也没咬成这样。」
珊娘:「……」——他竟还计算着力道咬她的不成?!
「我太用力了吗?」很有钻研精神的袁长卿又低下头去,在那点印记旁又咬了口。这一口的力道,果然比之前要大,痛得珊娘倒抽了口气,「啪」地就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怒道:「你真属狗的!」
「是啊。」袁长卿笑眯眯地应她一句,然后又低头在她的脖颈上「钻研」起来,且越「钻研」,解开的衣襟盘扣就越多,直到「钻研」到珊娘的敏感之处,她这才头一次真地反抗着他,羞红着脸怒道:「等一下要祭祖呢!」
袁长卿愣了愣,才叹息一声,结束了「科研」,却是并没有替她扣好扣子,而是干脆直接帮她把衣裳脱了,笑道:「反正你要换衣裳的。」
「我自己有手!」珊娘拍打着他的手,将他赶开,才刚要开口叫三和五福进来侍候,却又叫袁长卿圈住她的脖子,凑到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死皮赖脸地笑道:「叫她们做什么,我侍候你更衣还不行?」
「你会帮女人穿衣裳?」珊娘睇他一眼。
「啊,我很有钻研精神的,一定能学会。」袁长卿赖皮地笑道。
珊娘不禁又是一阵无语,「你背着人,怎么是这样的?」她无力道。
「许这才是真的我。」袁长卿拿鼻子蹭着她的耳朵,低声又道:「要不,你钻研钻研我,先帮我更衣?」
这个倒是可以的。珊娘觉得,与其叫他「钻研」她,倒不如她来「钻研」他更能叫她有安全感。於是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抬手便去解他衣襟的扣子。然后……
「咦?」
她忍不住「咦」了一声。
「怎么?」袁长卿问道。
「你这里怎么也青了一块?」她拿手戳戳他的肩。
袁长卿生得很是白净,那一身肌肤,甚至可以说,比珊娘还要白皙。如今那白皙的肩头,正印着一枚玫红色的印记,比着那大小形状,珊娘的脸忽地就红了——她终於知道,他俩身上这红一块紫一块的印记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