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叹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平远王,听说平远王府一门忠烈,全部战死沙场,只留了平远王一人,是国之栋梁,还以为平远王会是个身高九尺,魁梧威猛的人……”
翁允应道,“如今朝中污秽太多,平远王府少见没有同流合污。平远王府一门忠烈,全部战死沙场,卓家上下,气节忠义皆有。虽说是父辈兄长血洒疆场,才换来了今日平远王府在朝中的地位。但这样的地位,来得快也取得快,如今朝中还人人尊崇平远王府,真正忌惮的人,不是平远王府死去的父辈,而是平远王。平远王虽是弱冠之年,但不可小觑,朝中之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穆夫人疑惑,“早前没听说大人同平远王交好?”
翁允笑道,“君子之交,他与我都需避嫌。平远王聪明得很,同六殿下有关的人和事,他一分都不会留人把柄。他在京中可以不吱声,但一旦吱声,开工就没有回头箭,还不到时候……”
穆夫人似懂非懂,却见翁允垂眸,便没有再多问。
***
耳房中,卓远宽衣入了浴桶。
温热水汽沾染上肌肤,暖意顺着肌肤渗入四肢百骸,驱散了先前身上的寒意。
他久在军中,背上多的是刀伤箭伤,也多得是在沙场上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如今的平远王府,不比早前父兄在的时候,如今阖府上下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他亦要与他们遮风挡雨。
他淋些雨无妨,但卓新和小五不比他。
只是他讨厌下雨,尤其暴雨。
一闭眼,又是早前沙场上血流成河,将整个战场都冲刷成血色,五哥拎刀立在他身前,朝他吼道,“走!卓家总要留一个!家中还有多少孩子要照顾!”
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但仍旧历历在目,经久不忘。
二哥也好,五哥也好,都是为了保全他。
他亦想保全卓新和小五……
竭尽所能,保全家中所有人。
卓远仰首靠在浴桶上,目光空望着空中……
他昨晚原本已经不想去看日出了,也想着要怎么推脱,但卓新却忽然应声,他去。
卓远愣住,早前想好的推脱之辞都咽在喉间,没有再提。
小五非要骑马去,便没有坐马车,他骑马载着小五,卓新自己骑马,往江边去。江边有些远,小五先是叽叽喳喳,后来就在他怀中睡着,但睡着还是揽着他,让他想起他小时候,也是这么靠着二哥……
等到江边,小五醒了,卓新怕他冷,就把小五抱在怀中,扯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小五和自己一起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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