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去南方平乱,快则三月,慢则四五月则反,时日不算长。
沈悦却未想到他如此简单便应了,喜出望外都写在眼角眉梢里。
卓远也未想到,她会因为小五的事如此。
“家中的事都安顿好了?”卓远忽然问起。
沈悦眸间的神色似是黯了黯,很快又恢复过来,“都安顿好了,单城离京中只有三两日路程,若是连夜赶路,来回路程可以压缩至三日,不算远。我可以每半年去单城一次,见见舅舅、舅母、表哥和弟弟。”
昨日,来不及,也没有朝他道谢。
今晨又同陶管家一处,反倒不如眼下。
沈悦朝他福了福身,“表哥能安稳回来,舅舅能平顺调任至单城,要多谢王爷……”
卓远莫名心虚。
握拳轻咳了两声,既没应好,也没不应,反是话锋一转,问道,“离京时,弟弟哭了吗?”
卓远忽然问起,沈悦一直掩盖的情绪,微微有了波澜,“年纪尚小,是哭了些时候,但很懂事,也很听话……”
卓远叹道,“我小时候也是,兄长虽父亲出征的时候,会撵路,也会哭,但是知晓他们是去做当做的事,所以也很懂事听话,其实心里难过……”
卓远也不知为何要同她说起。
只是说完,眉头才微微拢了拢,也似是才反应过来。
沈悦半是笑着,半是探究的目光打量他。
他若观察得不错,她眼下看他的眼神,同她先前打量小五的目光是一样的……
卓远遂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口瓶,递到她跟前。
沈悦冲疑,没敢接,好奇目光看向他。
他轻声道,“拿着。”
沈悦只得缓缓接过,只是从外观上,实在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
卓远温声道,“烫伤膏药,宫中赐下来的。”
宫中赐下来的烫伤药膏……
沈悦稍许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虎口处缓缓愈合,却留了痕迹的伤口,心中莫名愣了愣。抬眸看他时,卓远已踱步离开,声音在风中传来,“单城不必半年才去一次,同陶叔说,安排两月一假,去之前,将府中的事安顿好就是……”
沈悦的目光在他的背影上停留许久……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长廊里,沈悦才又低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口瓶,无需放在鼻尖,就有一股极淡的白玉兰香气。
清香好闻,又似携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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