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早已想清楚,“民女会说服舅舅和舅母,连夜带着表哥和弟弟出京。”

卓远意外,“那你呢?一个人留在京中,不怕威德侯府寻仇?”

沈悦喉间轻咽,“不怕。”

沈悦言罢,只听衣襟窸窣的声音在她跟前半蹲下,与她齐高。

沈悦不敢抬头。

卓远轻嗤,“呵,你不仅胆子不小,主意还挺正。”

沈悦不知这句褒贬,不敢贸然应声。

“手拿来。”卓远先开口。

沈悦不由抬头看他,眸间再次怔住,不知他何意,但迫於他的威压,只得伸手。

卓远看了一眼,缓缓敛了先前笑意,淡声道,“我是可以去威德侯府要人,但我去要人,威德侯也会在心中给我记上一笔,我也要权衡。府中这群孩子都是我过世兄长和姐姐的孩子,与我而言,他们才是平远王府的头等大事。但沈姑娘,在我看来,你好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怎么相信你能照顾好一府的孩子?”

沈悦愣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沈悦忽然反应过来,昨晚在厨房倒茶时烫伤处,还未顾得上包扎和上药,眼下有些狰狞。

沈悦目光中掠过一丝慌张。

卓远淡声,“照顾孩子最是细致耐性的事,一日有耐性,并不代表日日都有耐性,一日照顾得好,也并不代表每日都能照顾得好。但一时的不细致,却可能时时处处都不细致,如何能让人放心?”

沈悦语塞。

卓远起身,“沈姑娘,我会考量的,起来吧。”

言罢,又唤了声,“陶叔!”

眼见卓远似是要离开偏厅,沈悦情急,“我可以立军令状!”

卓远脚下驻足,耐人寻味得看了她一眼,“军令状?”

***

陶东洲折回的时候,卓远还在看军令状上的字。

她还真写了军令状!

字如其人——干净,清秀,沉静,坚毅,玲珑心思是有,却没有旁的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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