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娇还颇为委屈:「我这不是看你脚上伤没好,一个人出门在外又不放心,索性便跟了你来,也好给你换药。我连白药粉都凖备好了。」一副我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的样子。
明明就是她自己想出来玩的!
许清嘉也不戳破,到了州府,先将她安顿到了客栈,见她没什么不适,人也很精神,摸了摸她的肚子,「娘俩个乖乖呆着啊,等我回来了就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立逼的胡娇答应不胡乱去外面跑,这才起身往郡守府去了。
汤泽新来,又听说是要来收拾一个烂摊子,心内惴惴,见到了府君也是垂头听训。郡守府仆人来报,许县令来了,但见韩南盛紧蹙着的眉头都松开了,立刻笑了起来:「快请快请!」
待从外面一瘸一柺走进来个官员,脸上好几块都晒的掉了皮,人又说不出的清消瘦,定睛一瞧也有些不能相信,这还是……那个翩翩公子许榜眼吗?
许清嘉向韩南盛见礼,韩南盛见他这惨样,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脚……」他报上来的只是灾情以及灾后重建,可没说自己受伤了。
「去灾区的时候不小心砸伤了,过些日子就好了。」许清嘉似浑不在意,倒让韩南盛更为惊讶。当官的从来只知夸耀,没有功劳也要变成有功劳,一分功劳恨不得自夸成十分功劳,似许清嘉这种受了伤却悄悄隐瞒了下来的,还真是极少得见。
若不是他召见许清嘉,恐怕等许清嘉脚好了,他都没机会知道。
韩南盛立即遗仆从去外面请给自己瞧病的大夫:「这位林大夫家中出过御医,后来告老还乡,他跟着习了多少年医,医术都是远近闻名的,让他瞧瞧也好。」
「没什么大问题,怎好劳动?」许清嘉再三劳动不过,这才谢了他。
「今日便住在府里,等休养几日再回去。」
这次许清嘉却没有应下来,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府君好意,下官原本应该拜谢受了才是。只是……此次内人不放心下官,也跟了来,下官将她安排在客栈里。内人又怀着身孕,所以……府君的好意下官心领了,下官还是在客栈陪着内人的好。妇人家胆子小,这次可把她吓坏了。」
韩南盛还真当许清嘉的内人胆子极小,这才跟了来,却不知胡娇实非胆小妇人,而是胆气十分的壮。
许清嘉一进门,韩南盛便只注意到了许清嘉的伤处,几句话之后,才向他介绍汤泽,「这是新上任的曲靖县令,原想着你处理震后灾区,也算有几分经验,便召了你来与他传授几招。」话才讲完,见许清嘉与汤泽相视而笑,这笑容还有几分古怪,韩南盛一想便笑了起来:「看我都糊涂了,你们可是同科进士。」
汤泽与许清嘉都笑了起来。
「下官刚还想着,这个处理震后灾区有经验的会是谁呢?没想到大人让我见的竟然是榜眼郎。许县令在哪都是出类拔萃的,当初下官还向他讨教过功课呢。」当时二人在长安城考试之时,投住在同一家客栈,后来又成了同年,也算有缘。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韩南盛便笑了起来。
不多时,林大夫前来,韩南盛令许清嘉入内,由林大夫拆开了他脚上包紮的白帛,又细瞧了一回伤处,便出来禀报韩南盛:「这位郎君被砸伤了脚背,伤了筋骨皮肉,当时又没好好治疗,以后行走倒没什么困难,只是脚面上皮肤曾经有些溃烂的迹象,虽然后来处理了,疤是褪不掉了。」
许清嘉一瘸一柺走了出来,谢过了他,又道:「男人的脚也没什么关系。」接过林大夫开的药房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