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的香烟停在锺洪林吓得抽动的眼皮上方,两公分的位置。
那灼烫的温度,几乎要烧上男人抽搐的脸。
江肆停了几秒,松出声嗤笑,扔了烟。
他低头,起身,一边抑着鼓得太阳穴躁然跳动的情绪,一边慢慢低哑着声音:“自己犯了错,却怪受害者,你还真是不让我失望,彻头彻尾的一块垃圾。”
锺洪林颤着睁开眼,死死瞪着江肆:“受害者?是,我是没少打过她,也是我把她推出去的!可我没有要松手!是那个贱——是她自己挣开的!她活该!她却连累我蹲了十年!十年!!”
“……”
江肆转身的动作停住。
一两秒后,他戾着眉眼低下身,抬手,懒散又冷漠地抽了抽锺洪林的脸。
“不然呢,留你打死她们?”江肆控制着羞辱的力度,一下接一下,抽得锺洪林歪过脸去,见锺洪林始终按捺而不反抗,他恹恹地垂回了手,直身往外走,“当初如果我在,摔下去的就不会是她,而是你了。”
“——”
“砰。”
房门拉开。
车门甩合。
江肆皱着眉,恹恹仰进后排的座椅里。
保镖上了副驾驶座,斟酌着开口问:“江先生,这个人之后怎么办?”
“明天送出去吧,之后继续盯着。”江肆低回头,“和S大的保卫处通个口风,让他们不要放这个人进校。锺洪林的前科资料可以给他们,但不能外泄。”
“好,”保镖转回去,犹豫了下又转回来,“您今天有些冒险,站得太近了。锺洪林这种人,受不住激的。”
江肆:“我就是想让他受不住激,可惜。”
“?”
保镖听得心里一突突,回头去看,江肆却不说话了。
片刻后。
副驾的保镖接完一通电话,开口:“江先生,孙律师那边已经看完资料和录像了。”
江肆眼一抬:“他怎么说。”
“孙律师的意思是,想要限制锺洪林的人身自由或禁止他与宋小姐接触,在长期的限制性处罚里,即便是犯罪性质最轻的管制刑,也至少需要锺洪林有明确的妨害婚姻家庭罪或者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的表征。”
江肆:“也就是说,现在他也没办法。”
后排的那个声音平静而懒散,听起来像聊家常。
但莫名地,就听得保镖心里又一突突:“我个人认为,您或许也不必太过担心宋小姐的安危。锺洪林虽然落魄,但毕竟刚出狱不久,应该也不想这么快就再回到那里?”
“他是不想回去了,”江肆想起自己进门时,第一眼看到的那个烂泥一样的男人,他额角慢慢绷起来,眼神发冷,“酒鬼,赌鬼,暴力倾向,麻木不仁,但还为了某个想法克制着……你知道我看他像什么吗?”